“你喜欢?”皇甫流风居然又舀了一口递过来,“再来一口?”
贝可人犹豫了一会,看着他黑亮的眼眸,不忍拒绝,于是又喝了一口。
眼见着他又要舀第三勺,贝可人飞快地摁住他的手:“别闹,快点吃!水都要凉了,一会还要给你擦澡!”
皇甫流风一愣,目光落到那散发着热气的脸盆,皱眉:“你给我擦?”
“嗯。”
“我自己来——”
“干嘛,你现在在生病,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贝可人看着皇甫流风尴尬的表掅,笑了,“你不会……害羞吧?”
“……”
“怎么可能,銫狼皇甫少爷也会害羞?!”贝可人有意逗他,见他脸色更僵,她更开心地笑了,“更何况你昏迷的这些天,每次都是我给你擦拭身体的啊。”
“每次?”皇甫流风的眉头拧紧了——
他昏睡着的时候,他没有知觉,她可以放肆地在他的身体上乱摸。
可他现在醒了,对方又是他深爱着的女人,他……
贝可人见水有点凉了,拿热水瓶往里面兑了点热水,放上干净的毛巾。
回头,见皇甫流风已经闷声把粥全部喝掉了,她拿过碗,放在一旁。
坐在床边,她伸手去脱他外面的米色针织衫——
这针织衫当时沾得到处是血,也洗不干净了。
可是皇甫流风醒来后,就是要这件衣服,并且执拗地穿在病号服外面。
对他来说,这是让他心安的护身符,穿在身上,他觉得温暖,就仿佛贝可人就在他身边,拥抱着他,哪怕就这样离去……他也不会觉得寒冷。
所以一向有洁癖的他,怎么也不肯换掉外面这件针织衫,天天穿着。
贝可人每次看着这针织衫上的红色,就觉得刺痛她的眼睛,她当然不理解皇甫流风为什么要穿着它,也曾多次建议他扔掉,等她以后有时间了,再重新给他打一件。
“在你重打好一件新的以后,我再脱。”
贝可人只好在照顾皇甫流风的闲暇之余,为他打新的针织衫。
“把两只手抬起来。”贝可人向对付小孩子一样。这套头针织衫得往头上脱,可是皇甫流风一动不动地坐着,也丝毫不配合,让她怎么脱嘛?
皇甫流风仍是坐着不肯动:“我自己擦,不用你帮!”
贝可人一愣:“你还真的害羞?”
“该死的……”皇甫流风低声,“你这个笨女人,我虽然生着病,好歹是个男人。”
“所以呢?”贝可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多么亲密无间的事都做过了,她不过是帮他擦澡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
下巴猛地被抓住,皇甫流风暗沉的眼眸看着她:“我想要了。”
贝可人一愣,看到他漆黑的眼眸里翻涌起的波涛——
“no,no,no!80%的几率?寒,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我没办法帮你善后。”
将手套扔在茶几上,他直言不讳:“20%,生存下来的几率很渺茫!他还想等三个月后再做手术?让他直接等死吧!”
萧寒叠着腿坐在沙发对面,手里燃着一根雪茄。
烟雾袅绕间,黑框眼镜后的眼眸有一丝暗沉。
“我知道,他自己也很清楚。”
“哦?那他是选择等死。”
“嗯。”皇甫流风非得在快死的前两天才做这个手术。到时死了就死了,他也没报什么希望。
“既然这样,那是最好不过,”皇爵疑惑,“那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到你别的什么?”
“我怕可人接受不了。”萧寒猛地吸一口雪茄,淡声说,“而且,也不该每次都让伤痛让她独自承受!”
皇爵耸耸肩,等待他说下去:“所以呢?”
“你上次不是有个非常好的办法?”
皇爵恍然大悟起来,勾着唇笑起来,贱贱的:“你指的是让贝可人在一夜之间忘掉皇甫流风,转而爱上你——的那个办法?”
“要怎么做?”
“可是寒,我记得你当时可是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了啊。”皇爵突然站起来,几步走到萧寒身边坐下,伸手勾起他的下巴,“我记得你好像说,你会用你的诚意打动她的心,绝不耍这种卑贱的手段。”
萧寒冷眸,拨开他的手:“特殊掅况,特殊处理。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那我的条件呢,你也答应了?”
那只不老实的手,这次是摸到萧寒的大腿。
萧寒毫无声息地把他的手弹开:“等你事成之后再说吧。”冷冷地勾起嘴角,眼镜上反射着寒冷的光,“不过,我还从未玩过男人。”
“人生总有第一次,放心,我会教你怎么做。”
“……”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对你展现我的温柔了。”
皇爵看萧寒的眼神直放狼光,却得到萧寒反感的漠视。
皇爵哈哈大笑起来,笑容有点苦涩:“你满足我的心愿,我也满足你,我们各取所需!这个交易其实非常公平!”
他起身,在酒柜前倒了两瓶威士忌,递给萧寒一杯,为他们达成的交易干杯。
皇爵……是个gay。
他窥视萧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能对萧寒这么好,完全无条件奉献,当然,是因为超出兄弟之间的“爱”。
不过gay的爱是宽容的。
因为他们本身就知道这是禁忌,喜欢的对象如果不能回应,他们也无法强求,只能默默地忍受思念之苦。
所以皇爵绝不会喜欢上贝可人,他不会喜欢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
萧寒应该很深刻地知道这一点,可他居然还像防銫狼一样防着皇爵对贝可人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