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星有点困,在那边坐着就犯困,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好像看到西皇朝皇甫赫连走了过去,两个男人背对着她蹲在几米外的地方,低声说着什么。
真奇迹啊,他们也有在一起谈话的时候?
夏之星很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止不住那一阵阵的困意,连坐起来都很难。
“在准备后事了?”西皇压低了嗓音,嗤笑道。
皇甫赫连狠狠地开膛破肚,没有发语。
“我说,”他摸了摸鼻子,嗤笑更重,“你不会丢下她落荒而逃吧?不打算告诉她?”
皇甫赫连的动作猛然一顿,眼眸视线变得深寒无比:“你想来一刀?”
西皇笑了起来:“杀了我,谁来保护她出城?就靠你那两个蠢手下?”
皇甫赫连手里的动作继续,给鸡扒着鸡毛。没有热水烫过,鸡毛在肉里,每一次拔出来都很费力,但他仿佛泄愤一样,将一只鸡拔的千疮百孔。
西皇看着掉下来的雨,世界有点安静,他笑着笑着就慢慢收敛了,眼神也变得阴郁起来:“皇甫赫连,原来你也会有今天啊。”
“……”
“我怎么没有那种很痛快的感觉?你这么痛苦地死掉,我应该是很开心才对。”他喃喃着,仿佛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一点也没有他想象的痛快淋漓,反而有一种游戏结束,空落落的荒芜感。
好像人生都失去某种意义,失去可以追寻的乐趣一样。
皇甫赫连只是阴郁着脸,宰杀那只可怜的鸡。
西皇眯着眼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皇甫赫连回忆起来——
在他把夏之星送上飞机之前,在战机轰城的时候。
他们的面包车翻到,只能被迫下车,在废墟中逃跑,一边抵挡着四面八方扑过来的阴毒者。
当时,有一只阴毒者从二楼的残痕断臂中扑下来,偷-袭夏之星。
皇甫赫连发现的时候,抬起手去挡,于是阴毒者的嘴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尽管他在第一时间就把对方的脑袋拧断了,一脚踹开。
咬痕并不深,浅浅的牙印但是带着血。
一旦咬破了伤口,病毒就会从伤口感染……
皇甫赫连当场用匕首把被咬过的地方割下那一块皮肉下来,撕下布紧紧扎着流血的手。整个过程他只用了几分钟,一气呵成。
在割自己皮肉的时候,痛得神志不清他也没有喊一声,不敢表现出一丝疼痛,让夏之星发现。
而当时大炮轰轰地袭-击着城南区,罗德、保镖为了对付阴毒者自顾不暇,夏之星也没有注意到皇甫赫连的异常。
所以,当西皇出现的时候,他就想让夏之星走。
没曾想这个蠢女人,竟然又挣扎着回到他身边……
西皇撇了下嘴,把鸡扔到夏之星脚前:“不是说饿了?路上看到它在跑,就顺便抓过来了。”
夏之星诧异看了他一眼,他给她抓的?
老母鸡被扔到地上,吓得扑腾着,可惜双脚已经被绑起来了,寸步难行。
“夏小姐这下可以饱餐一顿,有鸡肉吃了。”罗德羡慕地说道。
夏之星抿了抿唇,看到西皇随便往地上一坐,这么一通瞎跑,他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累得坐在地上就不想再动弹一下。
她虽然很不想感谢,但还说了那两个字:“谢谢。”
西皇掏了掏耳朵,仿佛天下奇谭似的:“我没听错?夏之星小姐是在感谢我?”
“你耳聋听错了!”夏之星别开脸,干嘛要谢这个混蛋,他们现在的境遇都是他害得。
西皇冷笑了一下,垫着干草休息,浑身都疼。
“少爷,我这就去捡一些柴过来,架个火。”罗德仿佛都闻到了鸡肉的香气。
皇甫赫连眼眸阴郁,低声说:“火燃烧起来的烟雾,你想把那些东西引过来?”
“那不然怎么办?没有火怎么吃东西。”
“生石灰还有?”
“有的,我还留了一些随身带着。”罗德这就去打开背包,将半包生石灰拿出来。
皇甫赫连看了一眼天色,正下着雨,不过这大树就像一把天然的屏障伞,笼罩着他们。雨并不大,所以淋不进来。
皇甫赫连捡起那只母鸡,拿出匕首。
老母鸡咯咯咯惊恐地叫着,吓得立马拉出一颗鸡蛋,滚在草丛间。
“少爷,这母鸡还生蛋了!”罗德惊喜极了,“怎么不多生几个?”
“一般母鸡一天就下一个蛋的。”夏之星也觉得新鲜,探头看了看,虽然都知道母鸡会生蛋……可这也生的太及时了吧……
皇甫赫连捡起那颗蛋,还很热乎。
仿佛为了活命,母鸡惊恐叫着,又憋出一个蛋。
这求生心异常强烈的!
罗德恭维道:“还是少爷厉害,母鸡看你一眼就能下蛋。夏小姐不是说一天就生一个?”
“偶尔也会有两个的情况,就是很少很少几率……就像人偶尔也会怀双胞胎嘛。”夏之星也笑了,气氛好久没有这么轻松愉快了。
皇甫赫连搂着她的腰,一直板着的脸色难得地勾了勾:“它都生两个了,你呢?”
“皇甫赫连!”
“看来,我这辈子是等不到女儿了。”皇甫赫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又倏然消失了。
夏之星皱起眉,总觉得皇甫赫连怪怪的,有点不对劲。
她想要说什么,他已经抓起那只鸡起身道:“我去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