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羲皖疾步带风,径直出了幼儿园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走了,龙琪拉跺跺脚,当众骂道:“你们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你们伤了我弟弟,我们龙家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器材室里,江梦娴呆呆地站着,脑海里全是糨糊肚子大腿上那两道细细的划痕,仿佛抠在她的心肝上。
她的孩子才三岁不到啊,为什么要伤害她!
姜苗苗在一边安慰她,道:“没事的,放心吧,小黑说他把那小子给打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庆幸,她已经把什么都忘记了。
以前的江梦娴虽然看起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姜苗苗知道她一直都在吃抗抑郁的药。
小时候的阴影影响了她一辈子了,真正抑郁的人从来不说自己有抑郁,就这么默默地承受那种痛苦,一直到忍无可忍,大厦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崩塌。
龙城也急匆匆地进来了,见江梦娴还在发呆,赶紧道:“宝宝,你没事吧?”
他最怕的就是他的两个宝宝出点事情。
他的宝宝小时候受了天大的伤害,他怕她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将那痛苦也一并地接受了。
江梦娴笑了笑,道:“爸爸,我没事了,你放心吧。”
她和姜苗苗一起出了器材室,出门便看见龙琪拉在门口大吵大闹。
“江梦娴,姜苗苗,你看你们的孩子,把我弟弟打成什么模样!”
“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她弟弟一直在旁边哭,因为是夏天,穿的是短袖,能看见他大腿上,手臂上好几个伤口,已经打了纱布了,还有脸上,印上了两三个嫩嫩的巴掌印,被人打了好几个耳刮子。
他明明很害怕,想回家,可龙琪拉还是把他放在了这儿,在一边大吵大闹,吓得他哇哇大哭。
江梦娴将眼中的泪狠狠地憋了回去,双眸赤红如兽。
“说法吗?我现在就给你个说法!”
连羲皖正拉着糨糊的小手离开,冷不丁听见这句话,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等他回头看向小胖的时候,整个人眼眶都是红,宛若一头,人形的野兽。
就在两秒钟之前,他还是个温柔的爸爸,可是这么两秒钟的时间之后,他已经成兽。
“小胖,你刚才,说什么?”
小胖被连羲皖忽然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吓得一哆嗦,可还是抱着自家拔拔的大腿,壮着胆子道:“奇奇掀过美美的裙子,脱过璐璐得小裙子,还想脱糨糊的小裤裤!”
秦扇怀里的小黑也忽地说话了:“抖抖没错,奇奇该被咬,麻麻说掀女生小裙子的都是臭流氓,流氓活该被狗咬!”
两个小宝宝两句话一说,现场寂静了两秒钟,江梦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一白,眼里不可控制地涌上了两股湿意。
连羲皖的身形有些颤抖,默不作声地抱着糨糊进了体育器材室,让人在外面看着,不许人进去,江梦娴和姜苗苗也赶紧进去看了看。
体育器材室,江梦娴抱着糨糊,低声问道:“宝宝,小黑和小胖说的是不是真的?奇奇是不是脱你裤裤了?”
糨糊今天受了惊吓,满脸委屈,眼神软软地看着江梦娴,点头,道:“奇奇还脱别的小朋友的裤裤和裙子,他昨天想脱我的裤裤,我不让他脱,小黑和小胖还把他打了。”
“拔拔说过不许别人掀我的小裙子,掀小裙子的都是坏蛋。”
“我回家跟抖抖说,大抖抖带着小抖抖来把奇奇给咬了。”
江梦娴听着糨糊的叙述,整个人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一边的连羲皖也沉着脸,不说话。
“来,糨糊,让麻麻看看。”
江梦娴的手苍白无比,微微有些颤抖,轻轻地掀起了糨糊的小裙子,里面是条白色的小熊短裤。
糨糊掀起自己的裙子,露出自己的肚子,指着肚子和大腿上两道浅浅的手指抓痕:“喏,你看这里,这里,奇奇和大毛非要脱我的小裤子看,我不许他们看,他们非要看,还把我抓疼了,抖抖就冲进来把奇奇给咬了。”
连羲皖也看见了糨糊肚子和大腿上那两道浅浅的抓痕,似乎都是小孩子的小手留下的。
他看着两道抓痕,额上青筋暴起。
没人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刺激有多大。
说得轻点,这是小孩子不懂事开的小玩笑,说得重一点,这是猥亵!
因为江梦娴小时候,也曾经有一段黑色的经历,这段伤痛的历史伴随了她半生,深陷抑郁症而无法自拔。
他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撕了那个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