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岸住户星星点点的灯光和湖面上映射的皎洁月光,照着这波光粼粼的水面。
江面上一艘小小的渔船正在缓缓前行,在船上两个头戴斗笠渔翁打扮的人,正在不停的摇着桨。
“我说沈捕头,”这时候,只见其中一个渔翁忽然说道:“咱们冒着这么大风险,我也把整个仕途全都赌在这件事上头。万一案犯他们今天要是不从这里经过,咱们可就惨了!”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卢县令,只见他现在身着短衣,高挽着裤脚。在船头一边划船一边还在忧心忡忡的说着。
“放心吧!县尊大人,”这时候,只见前面摇船的沈墨说道:“在你审问那只猫妖之前,咱们就预备出了一天时间,让你公审的消息传遍临安城。在这之后到现在,又过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足够让你审问猫妖的过程传播出去。”
“所以这个消息,案犯不会不知道。”只见沈墨回头笑着说道:“其实咱们审问猫妖,把事情弄得这么耸人听闻,要传递给罪犯的无非就是一句话:“那只猫妖能够带着咱们钱塘县的捕快,找到他们这一伙案犯!”
“他们原本就应该藏匿在江边,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们的反映一定是趁夜上船逃跑。
而他们想要跑的话,其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两个人驾船带着他们抢来的东西顺流而下,趁着深夜顺着钱塘江水直出大海。然后再顺着海岸南下或北上,找到一个地方上岸。您就瞧好儿吧!”
“话虽如此,可是咱们这一铺赌下去,万一要是输了,代价可也太大了!”卢县令听到沈墨的话以后,稍稍放下了心。但他心里还是有一种虚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那种感觉。
只见沈墨头也不回的说道:“周文王被拘而演《周易》;孔仲尼受困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大凡成就一番事业之人,岂有不受险阻而成者乎?
“唉!”听到沈墨的宽慰,卢县令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了,你真正的本事,其实并不是破案!”
“哦,那您说是什么?”
“你能把每个人的人心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后他们心里的恐惧和欲望,最终都会成为你的武器……你能让每一个人不由自主的就跟着你下注,我就是这样!”
“这几天我净想着破了案之后,我会如何如何的风光了。就没考虑过,万一输了怎么办?”
“……还有,我没输过。”
卢县令退堂之后,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看着沈墨。
“沈捕头,这一次又是抓不到案犯,本官可就是颜面无存,再也没脸在这官场上出现了!”
“大人放心!”只见沈墨笑道:“属下的安排,必定万无一失。”
……
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这件案子的消息如同狂飙席卷一样,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不住的传播。
每个人都在津津乐道的讲述着大堂上的情景,那猫妖的一举一动都被大家形容得活灵活现,就像他们每个人都是亲眼所见一般。
不但是临安城的百姓,就连朝堂上的三法司和刑部都被这汹涌而来的传闻给淹没了。眼看着时间还没等过午时,就有刑部的差官过来钱塘县衙,传县令卢月过去问话。
可是差官得到的回答却是:卢大人带领捕快班紧急行动,出去捉拿案犯去了,根本就没在县衙。
“捉拿案犯?他到哪儿去捉拿案犯去了?”刑部的差官惊讶的问道:
“卢大人是带着那只猫妖去的……自然是猫妖领路,走到哪儿算哪儿,下官哪里知晓?”县衙里的主簿柳清哭笑不得的回答道。
刑部的人无奈的回去复命,这一下消息无法被核实,刑部的上官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躁起来。
“就等明天了!”刑部的官员只好无奈的说道:“跑得了县官跑不了县衙,反正明天就是限期的最后一天,拿不到案犯,我看这个卢县令能跑到哪儿去?”
……
实际上,卢县令就在县衙里面,一步也没离开过。
此时,他正在看着眼前一个穿着捕快服装的小老头。
这个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他县衙里面的捕快,他是临安城大瓦子里面卖艺的艺人,叫做赵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