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璧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起身抚着绫衣的胳膊出门如厕去了。
她还没走两步,便见户部侍郎被匆匆叫出了门去,秦怀璧本想离去就罢了,这时起了风来,秦怀璧隐约听到了“国库空虚”四个字,当即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
她手下的花糕厂与布庄每日流水量与日俱增,曾经在她手中打理的一向是井井有条,即便没了岳千帆也不至于运转有失而有什么太大的亏损,大半都被她用来填充国库,户部之人又怎会说出国库空虚四个字?
她心中便起了心眼,于是便领着绫衣避去了一旁偷听。
户部侍郎手足无措道:“这……现在各地官员都在上奏此事,可陛下现在这身子,只怕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得主的,这本该由太子监国,可太子也是一直闭门谢客,什么也不说,着该如何是好?”
户部尚书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这姜元长公主成婚排场盛大,国库如今哪里还撑得住?现在皇上迟迟不言语,南周逼得紧,就算镇海侯再骁勇,也胜不住南周银子往上砸!”
户部侍郎摇着头叹道:“不过牺牲一个公主,陛下也该分清孰轻孰重才是啊,眼下这局势,只怕不甚乐观。”
秦怀璧听的一怔。
南周?!
牺牲一个公主?!
户部侍郎和户部尚书现下所言的,不都是前世秦昭昭嫁往南周时陈芷瑶上奏所言么?!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着,脑中不自觉浮现出百花胜会时江楚珩的话。
“户部因为钱再三犹豫,那淑阳帝姬冒险做花魁也是为了钱,舒子躬又出自富商之家,也是同钱有关……”
而如今,岳千帆生事,国库空虚,也尽皆是因为银钱!
南周逼得紧,镇海侯扛不住南周砸银子,也就是说,南周现下日渐富足,而大魏反倒是国库空虚!
可是,怎会如此?
她不由想起前日姬莫为的挑拨。
姬莫为为何会出入大魏如入无人之境,又为何会对京中所发生之事了如指掌?也就是说那暗中的奸细正在帮他运作!
她以为姬莫为的目的是搅乱大魏朝堂,借机渔翁得利,但这一切竟都不过是烟雾弹,其实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她秦怀璧手中的银钱!
花糕厂和布庄的流水,只怕从很久以前,就被暗中运往了南周!
而不知不觉能够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一切的人,只有他……
虽然猜到了答案,可秦怀璧不可置信。
怪不得这两日顺嘉帝同她说话吞吞吐吐……怪不得秦昭明不让她看到那些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