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中掏出一对用手帕包好的玉镯,恭敬的递到了秦昭文的面前。
秦昭文并未接,巧笑也不执着,只是又向前递了递,直接塞进了秦昭文的手心之中。
她神情漠然,对着眼前的秦昭文福了福身。
“三皇子厚爱,所赠之物已尽数归还。
“民女无名,拜别三皇子。”
说罢便提着包袱上了马车。
她没有再回头。
车夫扬鞭打马,转瞬间,马车便在蒙蒙的白雪间,化作了一个黑点。
秦昭文似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独自站在风雪之间,任由雪粒拍打也久久的不曾收回目光。
“三哥哥。”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呼唤,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折断枝桠的声音。
秦昭文闻声回望,身后的秦怀璧笑吟吟地抱着一株开得正好的寒梅朝着自己慢悠悠的走来。
在红衣白雪的映衬之下,幼妹那一张清丽的小脸美的恍若九天瑶池的仙子。
她柔声道:“三哥哥既然在读书上用功,那对诗词必然有极高的造诣了?”
见秦昭文不答,秦怀璧便将新摘的红梅递到秦昭文怀中,自顾的说了下去。
“温庆隐约记得,这李义山诗中有一句:‘嫦娥应悔偷灵药’却偏偏忘了下半句,三哥哥博学广闻,不知可否为温庆答疑解惑?
“这嫦娥已然羽化登仙,以不死之身换得千百年孤寂,究竟是否值得,是否悔过?此下句又为何?”
秦昭文捧着那寒梅的指尖已被冻得通红,却仿佛浑然不觉一般。
他望着那早已不见了踪影的马车背影,口中恍若蚊鸣似的呢喃。
“嫦娥已悔偷灵药,碧海青天……”
——夜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