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

汤够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就当我放屁。”

李幕遮怒道：“臭屁！”

汤够：“对对对，是臭屁，特别丑，把我自己牙齿都熏黄了。”

李幕遮气的噗嗤一声笑了：“行了，别扯淡了，赶紧走吧。我知道你们兄弟两个一定也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其实你们这两天暗中没少料理那些坏人吧？若是你们哥俩没有去处，就一路随我下江南，到了江南你们再去找自己的营生。”

汤够看向汤不够：“怎么样？”

汤不够摇头：“我们不能走，我们得留在京城附近，我们……还有事。”

汤够叹了口气：“是啊，我们还有事，很重要。”

汤不够闭上眼睛，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现那个血腥的夜晚。大批的东厂杀手冲进了他们的师门，他们的师父为了让他们两个逃走力战而死。师门上下百十口人，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只有他们两个逃了出来。他们俩这几年一直都在京城附近游荡，因为他们知道仇人是谁，那个叫叶久怜的东厂杀手一道砍掉了他们师父脑袋的画面，一直都在他们脑子里挥之不去。

“我们不走。”

汤够咧开嘴笑，一边笑一边流眼泪：“当家的，就此一别可能再无相见之日，咱们留个纪念吧。”

汤不够拉了汤够一把：“不留，不能有太多的不舍，你我……你懂的。”

汤够哦了一声，扭头不再说话。

宁小鱼抹了抹眼泪：“当家的，要不然你也别回什么鱼鳞镇了，别骗人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村子里的恶霸。一个孤儿，只怕是从小被欺负到大的吧。但凡那鱼鳞镇里还有一两分亲情在，谁愿意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你跟我回点苍山吧，好歹我在点苍山还有产业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青瓷看向楚婉柔：“你呢？打算去哪儿？”

楚婉柔摇了摇头，声音很低很低的说道：“我一直在等他，虽然他还没有来，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他或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或许是被他父亲关起来了？毕竟，他的身份和我相差太远，我一直都是配不上他的。你不用管我，我会去和他约定好的地方等他。”

顾青瓷怒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告诉你，不是他配不上你，而是你配不上他！”

楚婉柔：“……？”

顾青瓷：“呸，说反了，是他配不上你。一个连自己心爱女人都不敢保护的男人，算什么男人。他就是个懦夫，孬种，混账王八蛋！”

啪！

楚婉柔在顾青瓷脸上扇了一下，连她自己都愣在那，然后拉着顾青瓷的胳膊不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容不得别人骂他。若不是因为我，他有那么好的前程，那么光明的未来，何必要放弃这一切带我远走高飞？他既然选择了带我走，就已经舍弃了那些锦绣繁华，我又怎么能怪他？”

顾青瓷呆立在那，脸色惨白：“罢了罢了，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愿意去等就等他好了。”

整个客栈里都弥漫着一种无法形容出来的悲伤，虽然还没有到生离死别的地步，可也差不多了。大家都不在说话，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行礼。明明是越快逃离越好，那个副捕头已经明确告诉他们了，耽搁的越久越危险。可是不管是谁，收拾东西的动作都很慢，大家都不说话，却都在努力的使劲儿的享受着这可能是最后的相聚时光。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扑通一声，很沉闷，汤够和汤不够对视了一眼随即同时冲了出去。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屋子里外都很安静，大家也都默不作声。所以那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楚婉柔吓得几乎跌坐在那，顾青瓷瞬间就躲在了宁小鱼身后。

汤够汤不够两个人冲到屋子外面，互相保护着戒备着往外看了看。

门外，被人扔了一具尸体。

那个顺天府副捕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