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鸟英松也是一脸羡慕之色,心想:“我要是有晏兄这般口才,沈小姐一定会开心。”他不知道晏轲虽然字认得不多,但那些拍马屁和胡扯淡的话可是张口就来,不必思考。
晏轲见那桓武一郎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翡翠玉扳指,更觉有了话题,假意起身惊叹道:“桓武君这枚扳指好生耀眼!应是皇亲国戚专配,失敬失敬!”
那白鸟英松也是一脸惊讶:“是了,桓武家族是天皇赐姓,族人中也出了些皇亲国戚,晏兄居然对此也有研究?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恒武一郎在一旁微笑不语,面露得意之色,谦虚道:“普通饰物而已,我也只是戴着玩玩,阁下既然精通此物寓意,不如说来听听。”随后伸出右手,向晏轲等人展示起来。
晏轲道:“我祖上曾为皇家玉匠,故对此略知一二。桓武君所配玉扳指选材为天然活玉、顶级翡翠,只是配带时拇指根部要留些空隙,方可达到‘人养玉、玉养人’的功效。”
桓武一郎听闻大喜,心想:中国人讲究,我只不过随便戴了个饰物,他也能给你整出一套学问出来,我来学习一下。他赶紧向晏轲继续讨教,于是晏轲便以“玉”为话题,用那些年零零碎碎听到的传闻逸事与桓武一郎交流起来,桓武一郎在这方面也有些见解,所以双方交流显得十分投机。
桓武一郎兴致勃勃地和晏轲聊了一会儿,起身告辞,说是要去亲自准备些寿司来招待贵客。
晏轲这才想起今天不是来侃大山的,是来品尝寿司的,于是问白鸟英松:“什么时候日本的美食才上来?”
白鸟英松神秘一笑:“稍等片刻,一会儿还有一个人要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晏轲听说还有一人要来,猛然一惊,因为他的脑中首先想到了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木村俊树?”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似乎浑身一热。
他今天完全没有准备好要杀人报仇,如果来的是木村俊树,他那所谓“大学生”身份和之前所吹过的所有牛逼都要现形,不仅小命难保,还会连累苟先生的大宝。木村俊树这个老奸巨滑的鬼子,不可能几句鬼话就能糊弄得到。
带着这个疑惑,白鸟英松试探地问晏轲道:“晏兄不是在苏州念书的大学生么?而且以前也说过自己在太原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找到这么偏僻的小山村?又怎么会知道那地方有鸡?”
晏轲一听也是一惊:这小日本鬼子看来挺细心。好在他反应快,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将鸡放入火中煨烤,一边说道:“之前那个专送乡下邮件的邮工请假,管事让我顶了几天班,我路过这里觉得景色比较好,就到村里转了转。其实我早就看好这户人家的几只鸡了,这次顺便带英松君来感受一下。”
白鸟英松心中仍有一丝疑惑,他又说道:“晏兄看来对手枪很熟啊,从哪学的这取火手段?真是厉害!”
晏轲虽然离火很近,但听了白鸟英松这句似乎不经意的问话,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糟糕,小爷我今天有些得意忘形了,没想到这小鬼子精明得很!
他也假装不经意地回答道:“现在这个年头,哪个公务人员不多少会玩些枪,我只不过稍稍熟练一些,并且学了些江湖上的生存手段罢了。”
白鸟英松虽然与晏轲年纪相仿,但哪里有过晏轲那样千奇百怪的经历?因此听得晏轲这番平静异常的答复,并未继续生疑,而是心想:“晏兄看起来无所不能,我都会玩枪,他自然也会。”当下释然。
不一会儿,泥干成熟,晏轲敲去泥壳,鸡毛随壳而脱,香气四溢,连晏轲也忍不住咽了好几口口水。白鸟英松大喜过望,连声赞叹:“哟希!好香的食物!”
这一声“哟希”顿时让晏轲心生厌恶,他原本对白鸟英松的一丝不忍瞬间又被仇恨所掩盖。“如果我们都能活到战争结束,到时再做朋友吧,现在只能是敌人。”晏轲这样对自己说道。
晏轲撕下一条鸡腿递给白鸟英松,见他略显迟疑,便微微一笑,自顾先吃将起来。白鸟英松见晏轲吃得如此香甜,也抵御不了食物的诱惑,拿着鸡腿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人就将整只鸡基本吃光。白鸟英松抹了抹嘴,赞叹不止,说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鸡,没想到不用调料味道都这么好。
晏轲笑着说:“下次我带你吃田鼠,那个味道更香。”白鸟英松连忙摇头:“那个老鼠千万不能吃,有病菌!”晏轲道:“为何不能吃,在很多时候,老百姓能有田鼠吃就不错了。”
白鸟英松听闻大为惊讶,但又似乎欲言又止,因为他曾经听说自己国家的士兵利用病菌在满州制造过大面积鼠疫,杀死了不少中国人。他想到老鼠的可憎模样,又联想起饿殍遍野的惨状,不禁有些翻胃。
这次“翻墙偷鸡吃烧烤”的经历令白鸟英松兴奋不已,回到住所时他继续选择了翻墙而入,心中充满了得意之情,极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