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灏身为将来的天子,他竟敢说只要顾瑾璃一个人女人?这简直是天真得愚蠢!
前朝后宫,自古以来便是一脉相连。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亓灏已经被顾瑾璃迷得不能自已了,这个女人果真是不能留着!
但是,老皇帝却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稍有一个不小心暴露了,那恐怕效果会适得其反。
不仅没有除掉顾瑾璃,还会加深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
只是现在,亓灏要休了尹素婉,老皇帝有些左右为难。
休书一封,那王府里确实就剩下顾瑾璃一个人女人了,谁去跟她斗呢?
沉思了片刻,老皇帝缓缓道:“此事重大,等朕回去再说。”
亓灏不知老皇帝的心思,反正他话已经说出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点点头,他便算同意了。
“婉儿……”尹太傅僵直着身子跪在地上,看着笑得咳嗽的尹素婉,一脸心疼。
亓灏要休掉尹素婉,这对尹素汐来说简直就是意外收获。
她挤出人群,装模作样的来到尹素婉身边,故作担心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呜呜……姐姐你别吓我和爹爹呀!”
尹素婉的脸上沾满了眼泪和泥土,她扬着唇角,笑得让人看着确实很是同样。
刚才清王遇刺,现在又是亓灏被伤,好好的一个狩猎会,竟出现了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这怎能不让人窝火?
老皇帝揉了揉蹙成一座小山一样的眉心,恼声道:“小贾,传令下去,摆驾回宫!”
“是,皇上!”贾公公行了个礼,赶紧带着小太监们下去收拾了。
由于顾瑾璃在第一时间给亓灏服了药丸,再加上太医及时为他施针,所以在回到王府之前,亓灏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一大半。
至于残留在体内的余毒,顾瑾璃便依着太医的嘱咐,为亓灏准备了药汤,打算让他沐浴去毒。
因为不放心,所以顾瑾璃并未假手他人,而是在芙蕖院里亲自亓灏药浴。
有美人服侍,亓灏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解开伤口上包扎着的纱布,顾瑾璃瞧着那丑陋的伤口,小声道:“一会药浴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
亓灏笑了笑,捏了一下顾瑾璃的小脸,“没事,刚才的疼劲已经过去了。”
里衣已经被顾瑾璃脱掉了,下面该亵裤了。
虽然他们二人已经亲密过多次,但之前都是亓灏自己脱裤子的,现在要她动手,她还真抹不开脸。
察觉到了顾瑾璃的别扭,亓灏指着自己的亵裤,他戏谑道:“阿顾,别害羞了,你不是没见过它。”
这个“它”,顾瑾璃当然知道亓灏指的是什么。
脸色微红,她声音不自然道:“那……那你别过脸去。”
“好。”亓灏很想看顾瑾璃害羞的样子,所以脸只稍微侧了一点点。
顾瑾璃闭着眼,手开始在亓灏的腰上抹去。
她找到了带子,便开始动手。
不经意之间,触碰到了亓灏两腿之间的毛发,她的脸烧了起来。
亓灏故意动了一下,用那昂扬的物事蹭了一下顾瑾璃的手。
顾瑾璃吓得手一缩,睁开眼睛怒看着亓灏:“你想干什么?”
亓灏深深的看着顾瑾璃,迸出三个直白的字来:“想干你。”
“混蛋!”顾瑾璃气急,便抬手想给亓灏一拳。
可拳头到了半空中,又放了下来。
粗鲁的一下子扯掉褪了一半的裤子,顾瑾璃手指着浴桶,扭头不去看亓灏光溜溜的身子,语气强硬道:“自己进去!”
亓灏亲了一下顾瑾璃的手指,“遵命。”
听着身后水花响动的声音,顾瑾璃又小声的骂了句“不要脸!”
“阿顾,帮我一下。”
听到亓灏喊她,顾瑾璃转头,“怎么了?”
待见亓灏并未在木桶里,而是站在木桶边,她皱眉道:“你没进去?”
亓灏两手放在水里,撬起水花,目光灼灼,“跟我一起。”
他的身子很白,踏实的胸膛,六块腹肌下面是精壮的腰,腰下面是两条修长的腿。
顾瑾璃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尽管她头上顶着“第一才女”的称呼,可她从没见过裸男。
就算是之前跟亓灏欢好的时候,她也不曾完整的看过一次。
一来,她是被动的一方,力气是亓灏出,她只管闭着眼睛享受便是。
二来,她太害羞了,连叫出口的声音都忍着,哪敢去看亓灏的身子?
面对亓灏完美无瑕的身体,她有些词穷。
心“砰砰砰”的挑个不停,顾瑾璃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移开眼睛,小声道:“我……我身上又没有伤,才不要跟你一起药浴。”
“阿顾。”亓灏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魅惑。
他也不进去浴桶,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只要她不肯答应,他就不药浴似的。
顾瑾璃被亓灏的眼神盯得有些扛不住了,她挣扎道:“不行。”
亓灏将她刚才盯着自己那发愣的眼神看在眼里,他眸光微动,轻叹道:“无碍,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这药浴不要也罢。”
一边说着,他一边转身作势要拿起衣服穿上走人。
“哎!”顾瑾璃见亓灏不似说谎的样子,急忙拦住了他,“你体内的余毒很是霸道,若不药浴,以后可能会复发!”
亓灏不说话,还是拿着眼睛看着顾瑾璃。
顾瑾璃无奈,一边架着亓灏的胳膊往浴桶边走,一边在他的胳膊内侧拧了一圈,忿忿不甘道:“亓灏,你就是吃定我了,对不对?”
亓灏揽着顾瑾璃的肩膀,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来:“阿顾,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顾瑾璃冷哼一声,扶着亓灏进了浴桶。
浴桶很大,能装下两个人的空间还绰绰有余。
亓灏进去后,看着在外面的顾瑾璃,见她迟迟不脱衣服,挑眉道:“阿顾?”
亓灏余光瞥见一支箭朝着顾瑾璃射了过来,立即下意识的将她推到了一旁。
转头看去,只见尹素婉正一脸恨意的举着弓箭。
按理说,她一个弱女子,很难拉开弓箭的。
可是,大概是仇恨的力量太强大,以至于她竟拉动了弓箭。
顾瑾璃没反应过来,便抱着红狐摔倒在了地上。
红狐吓得“嗷嗷”乱叫,从顾瑾璃怀里逃脱。
顾瑾璃见状,急忙去追。
紧接着,又是嗖嗖的两支箭破空而来。
顾瑾璃刚抱住红狐,却听得亓灏大叫道:“小心!”
冷箭已经逼近眼前,顾瑾璃根本来不及闪躲。
“呲!”
“亓灏!”
随着冷箭刺入身体,顾瑾璃也失声尖叫了一声。
那箭,刺中了他的肩膀。
血,涓涓流淌,有种止不住的趋势。
“亓灏……”顾瑾璃咬着唇,努力控制住即将落下来的眼泪,立刻从香囊里找出一颗清毒丸给他服下。
亓灏见顾瑾璃一副害怕又逞强的样子,抚了抚她的脸,扯唇笑道:“我没事……你别哭。”
顾瑾璃眼眶发红,转头看向冷箭射过来的方向。
幽幽的眸子望着尹素婉,她很想拔出亓灏的箭来朝着尹素婉再射回去。
“哗啦啦”,大概是发现了异常,杜江和贾公公带着人过来了。
一看到亓灏受了伤,众人均大惊失色。
“王爷,您怎么了?”杜江看着亓灏肩膀上插着的那支箭,然后顺着顾瑾璃的方向,看到了面色发白的尹素婉,恼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射杀王爷!”
贾公公一听,大叫道:“哎哟,这可不得了,老奴得赶紧禀告皇上去!”
甩了一下拂尘,贾公公迈着老腿快步往老皇帝的帐篷走去。
即便是亓灏还没有正式下休书,但在杜江的心里,尹素婉蛇蝎心肠,作恶多端,早就不配“宁王妃”的身份了。
大手一挥,杜江道:“来人,将射伤王爷的人抓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敢射伤宁王爷,这可是大罪。
故而,侍卫们也不管尹素婉是什么太傅之女的身份,得了命令,直接朝着尹素婉身边走去。
尹素婉一心是想要顾瑾璃死,没料到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亓灏竟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为顾瑾璃挡住了。
“啪!”她手中的弓箭掉在了地上。
怔怔的看着迎面走来的侍卫,她脑袋一片空白。
“得罪了。”侍卫对尹素婉拱了拱手,然后一左一右将她禁锢住,带往老皇帝的帐篷去了。
瞧着滴在自己指间的黑血,顾瑾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将亓灏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哭腔:“亓灏,你撑住!”
“阿顾……”亓灏抿了抿唇发白的唇,安慰道:“不要担心,我没那么弱……”
“顾侧妃,让属下背着王爷吧!”杜江见状,急忙蹲下身子,示意顾瑾璃将亓灏放在他的背上。
顾瑾璃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刚才已经给他吃了可以控制毒素蔓延的药丸,他受了伤,先回去找太医!”
本来打算直接带着亓灏回宁王府的,毕竟这里人多,不利于给亓灏解毒。
可是,从这里到宁王府,也要一段时间,亓灏的身子不宜颠簸。
而且,她现在手里也没有银针之类的东西,所以只能暂且留下来。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尹素婉她伤了亓灏,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算了!
如果伤的是她自己,她可能不会去计较。
可伤的是亓灏,这意义就不同了!
亓灏都可以不顾一切的维护她,她也一定要为亓灏讨一个说法!
“是!”杜江应了声,背着亓灏回了帐篷。
帐篷里,老皇帝得知尹素婉竟拿着箭伤了亓灏,很是不敢相信。
同样,不止是老皇帝不相信,就连帐篷里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帐篷的中央,尹素婉跪在地上,神色恍惚,不知是因为自己误伤了亓灏还没缓过神来,还是被老皇帝那一脸怒气给吓住了。
另一旁的软塌上,太医正在给亓灏把脉。
老皇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手劲大的恨不得将那桌案给一掌击碎:“尹素婉,你为何要杀亓灏?!”
“是受人蛊惑,还是另有图谋?”
尽管尹太傅私心里已与亓灏决裂,可眼下尹素婉犯了事情,稍有不慎就会牵连整个尹家,所以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用颤抖着声音为尹素婉开脱道:“皇上,您也知道,婉儿这些年来对宁王爷一直都是用情至深的,她不可能杀宁王爷的!”
“皇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会?”老皇帝冷哼一声,幽幽道:“人证物证都在,你竟还好意思跟朕说误会?”
矛头指向正握着亓灏手的顾瑾璃,老皇帝眯着眼睛,“顾瑾琇,你告诉朕,当时是怎么回事?”
顾瑾璃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冷冷的看着尹素婉。
同时,尹太傅也眼巴巴的瞅着顾瑾璃,希望她可以手下留情。
收回视线,顾瑾璃缓缓道:“回皇上,王爷确实是被尹小姐所伤。”
顿了顿,她又提高了声音道:“准确的说,尹小姐想杀的人是我,但是却射伤了王爷。”
她本可以不用解释这么多,只需确认尹素婉的罪行便好。
可是,老皇帝总会细查的,其中缘由经过,他早晚都会知道。
果真,老皇帝在听到顾瑾璃后一句话后,看着她的眼神闪过一抹憎恶。
顾瑾璃没错过老皇帝的神色变化,她心里一紧,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转头重新看着尹素婉,冷声道:“自我嫁入王府以来,自认为没有任何对不起尹小姐的地方。”
“尹小姐一箭不成,又射两箭,可见并不是误伤。”
拾起地上的那三支箭,她抬了抬下巴,与尹素婉对视:“这箭,不知尹小姐是从何而来?”
大概是顾瑾璃近在咫尺的声音,让尹素婉找回了神识。
她抬眸,眼里是再次燃起了的恨意和不甘心。
动了动唇,她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