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太后眼底闪着狐疑之色,“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懂得不懂得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说了,我想听你说,不如你跟我说说,当初你男人死了,你是如何熬过来的?”龙柒柒道。
尹太后看着她,眼泪又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你这人真讨厌,你若说先帝驾崩,哀家这心里还不会这么难受,你说哀家的男人死了,哀家心痛得很啊,如何熬过来?只能熬过来啊,没退路,没办法,哀家还有儿子,总得为儿子着想啊,他是继位人选,皇族对他坐的位置都虎视眈眈,摄政王手握大权,要
拉他下去是迟早的事情,哀家不得为他奔走?哀家只能这么熬着扛着撑着,哪里就真的过去了?生死离别,乃是人之大痛,哪里过得去?一辈子都过不去的。”
龙柒柒真是越听越绝望。
她以为,像尹太后那么尖锐的人,肯定会说一些尖锐的话,例如男人算个屁啊,死了就死了,老娘一个人更快活之类。
但是她现在忽然那么感性,真是让人很生气啊。
这怎么对得起她尖酸刻薄的性格和名声?
龙柒柒抽出手绢,递过去,“算了,在你这里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办法,我还是走吧。”
尹太后恨恨地道:“你来招了哀家伤心,拍拍屁股就想走了?你说,他为什么悔婚啊?哀家也正想知道呢,你别打算糊弄哀家,你们的事情,哀家知道不少。”
“不是他悔婚,外人都说是我悔婚。”
“若是你悔婚,就不会一脸哭丧的样子。”
龙柒柒幽深地道:“他死了。”
尹太后一喜,随即微愠,“胡说八道什么?他今日还上朝呢。”
“在我的心里,他死了!”龙柒柒补充道。
“他做了什么事情伤你的心?”尹太后问道。
“他…”龙柒柒挥挥手,“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
说完,竟就走了。
尹太后一怔,站起来道:“拦下她!”
殿中的奴才急忙上前拦她,但是哪里拦得住?不过片刻,人就到了殿外。
尹太后悻悻地道:“真是岂有此理,拿哀家开刷呢?”
顿了一下,她又连忙道:“下旨,让她明日入宫,还没跟哀家说怎么去斑呢。”
铁痕远远地跟着龙柒柒走,本以为她会直接出宫去,殊不知,又去了南书房看皇帝念书。
皇帝如今性子沉稳了许多,见到她来也没有很狂喜地跑出来,只是挤挤眼。
龙柒柒冲他笑了笑。
少师很生气,“国师,不可打扰皇上念书。”
龙柒柒知道少师严肃,无趣地走了。
她继续转悠,转来转去,竟然转到了御书房
。
御书房紧挨着议事厅,他这会儿不是在御书房便是在议事厅。
龙柒柒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铁痕追上来,“国师,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