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看你说的。”
周婶子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一只苍蝇:“换一个人吃了不行,可给你吃了,那是我们天大的荣幸呀!”
姑娘把碗举到眼前,用勺子调碗里面的汤羹玩。
一听这话,冷脸把勺子放下。
“怎么啦?”
周婶子不明所以,以为姑娘不爱佛跳墙,又递了一碗冰冰凉的甜品上去:“要不您尝尝这个芒香雪蛤?夏天天气热,吃了消消暑。”
姑娘也伸手接了。
不过,她纤纤十指捏住水晶长柄小勺子在碗里打转,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你告我,谁给你出的这主意?告诉我了,我就吃。”
好么?
果真问了。
我不禁捏了一把汗,周婶子要真把我供出来咋办?
周婶子也迟疑:“这”
突然,“彭”的一声,一个东西滚到路边,正好摔倒周婶子脚下。
定睛一看,正是一个被驴皮包裹的庞然大物,还是个人形,除了周一世,还有谁?周一世也从驴皮里,露出两眼睛,直勾勾盯着姑娘。
“这”
穿淡雪青色汉元素服饰的姑娘看了一眼那驴皮,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这驴皮里的东西,是你儿子吧?”
周婶子点头如捣蒜,心想她怎么知道?还真是神人,找对了?
姑娘又开始搅手上的甜品了:“你儿子,正等着救命呢吧?只要你告诉我谁给你出的这主意来拦我,我就救你儿子怎么样?”
“我”
周婶子张了张口,面对这种条件,我以为她要出卖我时,她却来了句:“我不能说。”
我和江平川江眉月都一脸黑线。
周婶子还算言而有信,没有把我供出来。
可你不说就不说,直接说是自己想的主意不就完了?非要来一句我不能说,这不等于告诉别人,的却有人给我出的主意吗?
姑娘听了这话,不刨根问底才怪。
她要这是肖大爷,问出了这泄露她行踪的人,不找到我把我皮剥了一层才怪。毕竟这么多年,肖大爷的传说没有流传下来,很可能是没人敢传哇。
她俩一左一右,就在十字路口的灯光下僵住了。
姑娘还对着手上的香芒雪蛤闻了闻,一副很可惜的样子。随后,将手中的杯子塞回给周婶子,正要走。
一阵脚步声响起。
这种脚步声,不是很多人走在一起的脚步声,而是铁链在水泥墙上来回摩擦发出的声音。书上说过,鬼走路就是这个声音。
“不好!”
抬眼一看,刚才那些死人又回来了。
依旧是吵吵闹闹的声音,似乎在埋怨白手没带它们找到周一世的家人。
“p!”
这些死人里边,还有个四川口音的:“呐过死娃儿躲到哪儿切了嘛!找死个人都找不到,看到都要十二点老,今年报不到仇,只有等明年老!还要等一年大年,不甘心不甘心!草他马的!”
“对呀对呀!”
死人们都一个声音:“明年还有别的事儿呢,还想着去下面结交些有权有势的鬼,叫家人多烧点冥币给我们,跑跑路子好福荫子孙呐。哪儿能被这事儿耽搁!!”
“咦,你们看!”
被埋怨的白手本来一言不发,不一会儿却又指向十字路口的方向:“灯下站着的,不正是周一世的妈妈么?不信,你们闻闻她身上的血气?”
死人们一听,鼻子都动了动。
“哎呀,还真是!”
“走,上去活剐了她!”
“这样不好吧?杀人总归是不道德的,会不会被阎王老爷罚啊?”
“要啥道德,她儿子割我们尸身上的肉包饺子时有没有想过不道德?给我们喂死人肉时有没有想过不道德?再说了,七月十五,就是地府放咱们出来享受人间血食的日子,不吃一两个人,哪儿还算过节啊?”
“对对对,是这个理儿!”
“不对不对,享受血食的意思,是让死人上来吃活人的祭祀,如鸡鸭鱼肉什么的,没让杀活人。我可听说了,地府的规矩严的很,恶鬼私自吃人,要要上刀山被戳成窟窿眼儿,要下油锅被炸成春卷儿。还还要投血河,被铜蛇铁狗咬烂”
“行了行了,别说了!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啊不知道!”
正在诸鬼一筹莫展,而周婶子不肯说出谁给出的主意,却又拉住姑娘不让走时,一个忽然跳出来。
一脚踩在包裹周一世的驴皮上,手上寒光闪闪,剑花儿纷飞,三两下破开驴皮,将赤身果体的周一世抖落出来,一脚踢出去老远。
我一看那个人的脸,顿时火冒三丈:尼玛,原来是你这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