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疏桐瞪了她妈一眼,进去了。
外面,奶奶和妈妈争的凶。奶奶说木饭勺用了几十年有感情了,不舍得给别人。妈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是个铁石心肠。
但妈妈没有奶奶凶,争不过。
妇女在一阵哭哭啼啼后走了。
盛疏桐于心不忍,奶奶和妈妈吵架是一回事,那妇女哭的也可怜,她也确实不需要木饭勺当嫁妆,不如就给了妇女,能救人一命,比什么嫁妆都积德。
便追出去,把木饭勺给了妇女。
妇女欢天喜地,拿木饭勺走了。
盛疏桐也转身回家,父亲带着狗也会来了。刚才去追狗是假,怕别人叫他赔医药费,找借口开溜是真。
他就是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盛疏桐一想,转身进屋了。
她想起妇女来之前,自己在桌子下找到的那本命理书,便翻开看的如痴如醉。那是一本相书,入门很容易。
盛疏桐很快掌握了看相的本事。
人一旦新学了一件本事,便会迫不及待用它。盛疏桐开始看家里人的相,还看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家里人看似平平凡凡,实际都经历了很多事。
比如母亲,她的子女宫上有一条细线折断了,那条细线还在代盛疏桐的细线之后。说明母亲在生了盛疏桐后又怀了一个女儿,因为觉得生女儿交罚款不值得又因为想要儿子,所以打掉了。这件事,父母没有提起过。
比如父亲,他眉毛有旋毛,代表他有个双胞胎兄弟,但家里至今都说只有父亲一个儿子。
比如奶奶,奶奶是典型的重女轻男,她只喜欢女儿不喜欢儿子,曾经为了嫁女儿把家里所有家当都给了女儿,导致如今家里穷的叮当响。父母也因此重男轻女,越来越不喜欢女儿,连带着盛疏桐受了牵连。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盛疏桐开心的,是自己手。
“你有所不知。”
我说:“在古代,民间有些地方嫁女儿,嫁妆里面少不了木饭勺。后来不知怎么,木饭勺给发展成了女儿的代名词。”
这跟文章上说一样——弄璋之喜指生儿子,弄瓦之喜指生女儿。
古代重男轻女,生了儿子比喻成明珠宝玉,生了女儿比喻成瓦片木勺子。依照这个理儿,你在人家家里拿了木饭勺,等于拿了女儿的命格。
当然,光从人家家里把木饭勺拿出来还不行,得有懂行的人操作。
阴路子先生叫郭妈妈去讨木饭勺,自然知道后面该怎么做。
“也不对呀。”
江眉月又问:“那她要没讨到木饭勺,又怎么办呢?”
我说:“你没听到阴路子先生给郭妈妈说,不管讨不讨的到,哭哭啼啼一阵儿就回来。郭妈妈身上穿的是破烂衣服,装的是可怜人,如果没讨到,还被那家人给恶语相向的话那就更好了。阴路子就有借口对那家人用其他害人的法子。追究起来还可以说自己替天行道,为可怜人出口恶气!”
“太不要脸了吧?”
江眉月瞪了一眼郭妈妈,又指了一下“郭雪妃”,问:“那被讨要木饭勺的,就是盛疏桐的原生家庭咯?”
郭妈妈点点头:“大师说,那户农家的小女孩就是林天的真命天女。把她的命格换给雪妃,林天一准儿爱上雪妃。雪妃雪妃能幸福一辈子。”
“你女儿是幸福了。”
床上的盛疏桐开口:“我呢?我本来一片好心,就该为你的私心失去我的人生,然后去死吗?”
在一片静默中,盛疏桐讲出了她的遭遇。
十六岁的暑假,她在家翻箱倒柜打耗子。耗子碰倒了一个茶瓶,起了连锁反应,茶瓶水倒出来淋在桌布上,她手忙脚乱去擦又把桌上的木桶碰到倒了。木桶上的铁丝勾到桌上的插座线,将整个插座给拉了下来。
插座上还带着别的东西,电视的卫星收视器也在上面。
电视带不下来,卫星收视器给拉下来摔在饭桌下,她手忙脚乱的去捡,却发现桌子下面有块砖松松的,一伸手把砖给拽出来了。
墙里上有个空,里面有本发黄的旧书本。
翻了一下,似乎是关于命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