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小纸人

一品神相 不可说 3663 字 9个月前

真是天助我也,在我停驻的附近,正好有一株抿抿树。

这是一种结果子的落叶灌木,叶子细细长长的,上面挂了一串又一串的小红果,珍珠一般大小,叫珊瑚果,酸酸的能吃。

吃不了酸的能被酸的直抿嘴,所以叫抿抿树。

万物皆五行。

珊瑚果是红色的,五行便属火。

小纸人再厉害,也是纸做的。

要对付它们只能用火烧,但此处密林丛生,还属于山脚下。一用火一不小心,火势蔓延到山上去,整座山都的烧起来。

到时候我不得被抓去判个死刑什么?用明火,我吃拧了我。

所以这时候,红珊瑚果就派上用场了。

我伸手往兜里一掏,掏出个荷包来。

这荷包是江眉月给我的,上面还绣制着她最喜欢的忍冬花。她说当先生必须随身携带一些东西,用荷包装在一起比较好。

荷包里有一小包朱砂,我找的就是这个。

一把拿出来,又用挖耳勺将珊瑚果挖个空心,朱砂填进去。不一会填了一大把,撰在手上。

抬头一看,哇靠。

那些小纸人可太厉害了,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其中一尊黑东西已经被啃的差不多了,淡的都快看不见了。

我忙一把将手中的珊瑚果洒出去。

珊瑚果本来就五行属火,加上邪物最怕的朱砂。两两相加,一碰上小纸人,竟然让它们无火自燃起来。

那些火不是人间的火,是朱砂焚出来的,只能烧到小纸人儿。

不一会,花花绿绿的小纸人全烧没了,地上只剩下一堆纸灰。黑东西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被小纸人啃的千疮百孔的,动也动不了。

我一见,抬脚出去。

突然黑东西们便一个转身,似乎有人在操控他们一样,奔着枇杷他妈就过去了。

同时,坤位的方向,灌木丛也动了一下。

我耳朵尖,借着龙宝的速度刷一下就过去,正好看到一双手从里面伸出来,手上还曲着手指比这月君手决,正施法念咒呢。

我一把把那双手给撰住了。

那双手白嫩细腻,一看就属于常年养尊处优没干过农活。

手后的人一下慌了神,他没想到我有这么快,我一把就把那个曲着的手指给掰开了,掌心朝上。

回头一看,那些黑区区的东西果然不动了。

好么,就是你搞的鬼。

我正要更进一步,将那个人拉出来,谁知那人也鸡贼,伸脚将地上的土一扬,不知什么操作就给扬起一大泼泥沙。

把我给迷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尽管如此,我依旧一个翻身,向枇杷他妈的位置滚过去,将她拉住,省得那人趁机把枇杷他妈给带走了。

等我睁开眼,那双手和那些黑东西果然不见了。

往地上看了一眼,顿时松了一口气,枇杷他妈还在。

我一边找了块芭蕉叶,将枇杷他妈的魂魄包上。一边想跑了也没用,我差不多已经猜出你是谁了。

“你肯听我说了?”

我一笑,又一屁股坐回他身边,指了一下他的月角,说:“何知其母命归西,地宫发黄艮位黑。母亲必定遭阴邪,前日必定向南去,后日卯时必归西。”

意思说,枇杷的面相上,凡代表母亲的地方无不翻绿黄色或者发黑的,证明他妈的却被阴邪缠上了。用不了多久会死不说,这阴邪还是自己去招的。

川贝一听,就问枇杷:“哎,你妈妈上南边去干什么,哪里可只有山啊!”

“你管!”

枇杷似乎对川贝也不怎么感冒,尽管他两的名字听着挺和谐的,还推了川贝一把:“一边儿玩儿去。”

“川贝。”

他妈就一把将他拉过去进屋了,说有大师呢,让他解决吧啊。

川贝进去前我还听到一句大哥哥是盖世英雄,我信他。

川贝母子一走,我才问枇杷:“说吧,你妈妈上南边去干嘛?”

枇杷想了好一会,似乎在考虑吧要不要说,最后一咬牙,吐出三个字:“捐门槛。”

啥?

捐门槛?

鲁迅先生在《祝福》一文当中,写到祥林嫂因为自己嫁了两个男人,怕死后下去被分成两半给两个男人一人一半,便上大庙去捐了个门槛,说只要让门槛背上她的生辰八字,给千人踩万人踏,便能抵消她的罪孽。

枇杷他妈比祥林嫂还多嫁了一个男人,怎么她也怕下去被分成几段,想捐个门槛抵罪?

还真差不多。

枇杷言简意赅,说他妈老被院子那些人骂难听的话,他妈觉得自己吃苦受罪不怎么样,不能连累了孩子。

就也不知听了谁的主意,想去庙里捐个门槛,把罪都顶在自己身上,请求诸天神佛阎王老爷,不要将自己嫁过好几次人这种淫荡罪归在儿子头上。

所以他妈才去了南边。

南边只有山不假,可还有个小尖子山呀。

川贝他妈刚说过,大小尖子山上各有一座寺庙和一座道观,大尖子山上是寺庙,小尖子山上是道观。

这么说,他妈是在山上中的邪咯?

就叫他:“你喊你妈把门开开,我给她瞧瞧。”

枇杷一听,站起来往门口去了,那门虽在里面栓上了,但他掏出个小刀,三两下把门给开开了。

能打开的嘛!这孩子,就是轴。

我忙跟他进里屋了。

谁知一进去,一双晃晃悠悠的鞋尖一下撞进视线中,一个穿青蓝色衣服的妇女,披头散发地,直直挂在房梁上,由于物理学原因,身体还在左一下右边一下转。

我赶忙搬起她上吊时瞪的那个凳子,把她给放下来了。

一摸颈子,还有脉搏。

还好,我小时候有个毛病。我不经常被江眉月打嘛,她打人也老疼了。我一挨了打身上火辣辣的疼,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为此,学了不少急救知识。

今儿可算派上用场了,将枇杷他妈给救了过来。

他妈一脸黑气,脸色跟用锅底灰涂了一层又一层似的。

从面上看,命救过来了,但阴邪未褪。

抢救还算及时,只听见枇杷他妈长长舒了一口,正在我以为他要睁眼时,许多双手不知从哪伸出来,七手八脚拉起枇杷他妈要走。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