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第三日,出门时见几个年轻子弟正在谈论这件事情,其中一较为年轻的满是苦恼地说道,“这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到底是何方神圣?”
旁边一女子道,“阴司、提刑司、正一道全真道都在找他,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隐匿不出了,兴许是哪山隐士,无心权势斗争,怕是各方要白白忙活一场了。”
“谁叫他能跟北阴大帝交手呢,这个名字压了方外两千年,没人敢坏他定下的规矩,也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现在终于出现一个,各方自然要拉拢他。别看东岳大帝现在权势滔天,他其实也怕极了北阴大帝,怕到连北阴大帝的旧部都不敢留,已经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丰都的动静你以为东岳大帝不知道?他是故意放任不管,能容忍聚势造反的风险,都要借刀对付北阴大帝,为了北阴大帝,他也是煞费苦心了……”
这男子说得起兴,那女的见我一直在旁边听着,拍了那男子一下,示意让他闭嘴,这种话题太过敏感,一旦要是有心之人到东岳大帝那里告了状,他们怕是立马就下阴司地狱报到去了。
两人看了看我,那男子嗤了我一句,“你听什么听。”
“玄门世家的人?”我问了句。
他们两人一听我这话,吓得不行,连忙夺路跑了,生怕我知道了他们是哪个世家的人,现在世家也就那么几家,他们来丰都应该也是来抢人的。
敢跟阴司、提刑司、全真正一抢人的世家,目前只有一家,那就是张角留下的世家张家。
他们前脚刚走,就有俩熟人进了这客栈,一人是帝辛,一人是青玄。
看到青玄跟在帝辛身边的时候,我有些发懵,没想到我们争取了他这么久,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加入我们,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将来我们必定会跟帝辛为敌,他就不怕跟自己徒弟对阵吗?
帝辛进来扫视一圈,随后目光放在了我身上,带着青玄朝我走来,到我跟前后说道,“我跟你交过手,现在丰都能跟柳承交手的只有你,所以你就是那个戴鬼面面具的人,你见过柳承了,也见过青龙了,没有加入他们,说明你没有看中他们,现在还有提刑司、道门、阴司,你想好要加入哪一方了吗?或者加入我麾下。”
我瞥了帝辛两眼,再看着青玄,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按在地上锤,强忍着说道,“你不是代表阴司吗?”
帝辛笑了,“我代表自己,今天你没得选择,要么答应我,要么死在这里。”
我本来想循序渐进解开他的心结,告诉他当年昆仑守将的死根本不怪他,但看到这一幕,我心都要碎了,此前安排好重逢要说的台词瞬间被打乱,我想承认我不是当年那个昆仑守将,是他的徒弟,但是现在不忍心。
他很强,但又何其孤独,为人君者,不可能跟任何人交朋友,当年九幽将军被收回兵权,就等于是划分了君臣的界限,不再是朋友。张道陵后来死了,玄姬玄雅叛出阴司了,他憋了两千年,再次见到自己熟悉的人,第一句话就是倾述,我成了他唯一一个倾述的对象。
我呆呆看了他好久,他见我不言语,微微皱了下眉头,对我再说道,“你回来了。”
“恩,回来了。”我以昆仑守将的身份回答了他,没有太多肉麻的话,我跟他之间,也不该有那些话,我随后戴上了鬼面面具,“丰都的事情我管了,当年我们一无所有建立起了阴司,现在也可以夺回一切,烦请师弟助我成神。”
柳承何其聪明,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直接再掐印而来,此后各种高深法术纠缠,柳承刻意留手,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难分伯仲。
不过柳承作为当今最强的人,我要是能在手下撑太久的话,也不会有人敢用我,得在他们可驾驭的范围内才行。
数十招过后,柳承一掌将我击翻在地,持剑指着我喉咙,再问了句,“师兄可曾恨过我。”
“为什么要恨你?”我半躺在地上,佯装战败的模样。
柳承说,“你因我而死,我也没保护好玄姬玄雅。”
“她们死了吗?”
柳承道,“我也不知道,我放过了她们,后来也找过她们,但是没有寻到她们的踪迹。”
“你可以走了,这一次你在明,我在暗。玄姬玄雅可能没死,我会找到她们的。”我道。
柳承收剑转身离去,等柳承不见了踪影,我才站起身来也准备离去,虽然败给了柳承,但这绝对不是耻辱,而是极其光荣的事情,青龙他们想要推翻阴司建制,又怎么会不明白柳承的恐怖之处,所以当我起身将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山丘上传来了青龙声音,“先生可否上前来一叙?”
我没搭理他,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