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安不认识我,柳承也该不认识我,就故作高深回答道,“你叫柳承,我当然认识。”
就算不是梦,柳承在汉朝的时候也叫柳承,他一直没有改过名字,所以当我叫出他的名字时,他满是疑惑,不过他显得比较淡定,稍微诧异了下又恢复了常色,再看了看我头顶,说道,“你用的是道门的发簪,应该也是道士吧?”
我嗯嗯点头,“是。”心说我道法还是你教的呢。
他又说,“我见你在打量这潇湘馆,是有看出什么了吗?”
此前我一直只在看这潇湘馆人来人往张灯结彩,听他这么一说,我再仔仔细细打量起潇湘馆,看了约莫有个十来秒,正要收眼的时候,忽见这阁楼顶上忽有一道黑气飘过,转眼不见了。
阴阳二气我还是能分辨的出的,虽然在下大雨,但这也是白天,阴气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样人群汇聚的地方,点了点头,“看到了阴邪之气。”
说罢他取出一把油纸伞递给了我,我忙撑上了伞,他朝一旁走起,我也跟了上去,他边走边说道,“张道陵在青城山收摄妖邪,四方妖邪无处可去,全都汇聚到了这里,如果没人处理的话,这里的人全都得死。”
我听罢点点头,将时间再缩短了一些,现在应该是张道陵在青城山会战六天魔王之后不久。
张道陵凭借一己之力打败六天魔王,但也只能是震慑妖魔,此后放话将妖魔送入阴司,而当时的丰都城是通往阴司的唯一通道,所以天下妖魔鬼怪都汇聚在了丰都城。
所以丰都城也就有了鬼城这名号,直到现在都还有人称丰都城为鬼城,也有称呼为鬼国的,只因为那段时间的丰都尽是妖魔鬼怪。
我忽想起一件事情来,盯着柳承看了会儿问道,“你现在还没当大帝吧?”
“恩?”他愣了下。
见他表情,我得知这个时候他的还没有当北阴大帝。道史记载,北阴大帝就是在丰都上任的,丰都旧名除了叫巴子别都外,又叫酆都,跟阴司的都城同名。
而北阴大帝也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酆都大帝。
我说的话奇奇怪怪的,估摸着他心里只把我当成了疯子,不过我却觉得奇怪至极,假若是我闯进了别人的梦境中,这里的人该看不见我才是,包括柳承。而且这太真实,完全不像是一个梦。
见他们几个除了面色潮红外个个都生龙活虎,只认为她们是初到农村还不适应,再加上几个人刚才聊了些私密话题才这样,也就没有多想,就重新回到屋子里歇息。
原本柳承和袁守一是被安排跟我一个房间的,不过这会儿他们都不在,他们都是夜间生物,晚上出去再正常不过。
倒头翻来覆去了一阵,堂屋里一直有孙思仁她们悉悉索索的声音,无法安然入睡,好在过了有半个时辰左右,这些女子也该是困乏极了,重新返回屋子歇息,我终于得以安睡。
在我睡得正酣然时,被轰隆雷电声吵醒,睁眼看外面,见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且已经天色大亮。
翻身出门,刚到门口就跟一人迎面撞上,对面是个娇弱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梳着垂云髻,配有珠花步摇,身着一件淡红襦裙,又有长袖飞带加身。
这女子本端了一盆水,全撒在了我身上,撞倒之后我惊异看着她,心说我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女子?
而这女子也惊愕地看着我,眼里渐渐写上了恐惧,胆战兢兢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啊了声,再看屋中环境,哪儿还是我家那泥抷房,雕栏玉砌古色古香,堂中有一圆桌,堂中并没什么人在,立马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拍了拍额头说道,“梦,又在做梦。”
既然是做梦也就没多管这女子,径直出门去,只留下她在身后惊恐的目光,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问了句,“这是哪儿?”
女子虽害怕,却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巴子别都,潇湘馆。”
我哦了声,上下打量了下这女子的服饰打扮,只有汉代舞女才流行这种长袖飞带的服饰,另外巴子别都就是川渝的丰都县在汉朝的名称。
另外,古代声色场所也分三六九等,一二等会以院、馆、阁命名,其中女子大多会琴棋书画各种才艺,来往的客人也都是些风流名士。三四等则以室、班、楼、店、下处命名,这类场所大多就是单纯的妓院了。
听了这名字,再得了这地点,又观其衣着,便将这里是何时何地搞清楚了,不由得笑了笑,“怎么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
刚迈步出门,见迎面一身着素衣的女子朝这边而来,嘴角尽是笑意,满面春风,还未走近我就认出了她来,正是周晓安,这才终于明白。
我自己是肯定不会做这种梦的,想来是闯入了周晓安的梦境,等她走近,见我从房间出来,抬起头诧异看了看我,“你……”
还不等她说话,我满面微笑说道,“晓安姐,你这梦也真够奇特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难不成平日里曾想过这个画面?梦中竟然入了潇湘馆,不过还好,不是潇湘楼。”
她满面诧异盯着我看了好久才说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