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的断臂,你本身就没有实体,这么磅礴的剑魂入体,别说再长出一条胳膊,就算把你变成八臂哪吒,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随即叹了口气道:“虽然此举拿下了五原城,可吴山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真的就这么放弃了五原城,还是说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其实你不必多虑,即便没有见到你相见的人,但是你得到了更为珍贵,和身处目前境况的你更有价值的东西。”
“你是说神剑决?”我诧异道。
邪十三轻叹一声:“没错,有了之前十二恨剑法做基础,再习得神剑决,对于现在你的来说,是跻身强者之林,一躁声威的最佳时机……”
邪十三说到这里就沉默了,我不解地等了片刻,问道:“然后呢?”
“没什么,就是怕你学的太过杂家,到最后一无所成。”
我闻言一笑,看着滚滚流淌的河水说:“朝不保夕的时代,谈什么最后呢?”
黑龙战船一路乘风破浪,逆流赶往落雁镇,等到了镇上,已是当天的深夜。
船行尚未停靠在岸,便能见到落雁镇渡口灯火通明,无数的人头攒动,布满整条河岸线的火把为船行照亮了航行的道路,可是沿途却静悄悄一片,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
“烟冥露重霜哀嚎,声悲色惨侵征袍;据鞍顾盼度沙碛,纵横白骨余残烧……”
悲壮的歌声在夜空中嘹亮,伴随着“哗啦啦”的河水深深入耳,所有在战船上护送尸体的将士全都肃然起立,像一杆杆旗帆屹立在船头,河风吹过脸上的刀痕,刚毅的眼神里难掩痛苦和悲哀,许多人都咬着嘴唇看着岸上的灯火,可是当歌声响起时,就再也忍不住,泪水划过眼角,单手捶胸,示意出他们最崇高的礼节。
我现在最怕看到这种场面,船停靠岸之后看着站在渡口上苦苦等待的江老大,说了声“全交给你了”,便纵身朝着镖局的方向跑了过去。
玉姐垂首站在镖局门口,见我来,眼睛轻轻眯成了一条线,远远地就伸出手拉着我说:“瘦了。”
满心的痛楚在此刻烟消云散,任由玉姐拉着我绕开镖局往后走。
绕开镖局,第一眼便被在夜幕中摇曳的大片绿竹林震在当场,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绿竹在隔壁中犹如一片汪洋大海,随着夜风的不断发出“哗啦啦”令人心旷神怡的响声。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模样,玉姐微微笑了笑:“没想到吧,大禁山林法已经接近尾声,估计再有三两天就可以完成了。”
“落雁镇部将吴霁运,幸不辱使命,拿下五原城,特来恭迎白大人接城!”
吴霁运!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血人,急忙上前,可是在这个时候,目光中就见城主府外,一批批挂着黑甲的战士沿着条条街道鱼贯而入,在满是残垣断壁的废墟中悄无声息地排成数列,齐刷刷地一拜倒地,大喝道:“白家军参见大人!”
白家军?
看着面前上百名挂彩的将士,我心头微颤,下意识地就。,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吴霁运缓缓站起身,我才发现他身上的血似乎不是自己的,安松一口气的同时,想起昨晚白南远的那破天一剑,低声问道:“昨晚怎么样了?”
吴霁运闻言脸色微微动容,沉吟了片刻说:“大人还是自己去看吧。”
此时已经是晨晓破雾,一轮朝阳正挂在东方冉冉升起,可是经历了昨晚的一场大战,整座五原城依旧一片死寂,城中的百姓没有一个赶露头,家家户户大门紧锁,但是走在街道朝着城门方向时,不难察觉沿途经过的房屋门缝里,那一道道多少带着紧张和好奇的目光。
“刘云飞呢?”
在快走到城门时,我看了吴霁运一眼问道。
“已经送回落雁镇疗伤。”
吴霁运答道。
两句话的功夫,众人已经来到了城门边上,可是眼前并没有城门,也没有城楼,只有一道被乱石垒砌成的巨大豁口,将拱形的城墙断成两截。
“昨天晚上一切本都按照计划进行,可没有想到就在大家占领城楼,收拾残局,准备支援城主府的时候,从天上掉下一把剑,剑指城楼,落地之后就直接被砸成了这样。”
吴霁运看着眼前的废墟,眼神中的惊恐依旧,缓缓叹了口气道:“那落剑的威力太大,而且在摧毁城楼后余威不止,还要继续向四周扩散,如果不是刘云飞即使拿身体阻挡,恐怕半个五原城,都在这一见之下化为灰烬了。”
我闻言骇然,错愕地走上了城楼废墟,看着满目疮痍,还有无数在石堆下还没有挖出来的尸体,转过头看向吴霁运道:“死了多少?”
吴霁运脸色变了变:“十不存三。”
“刘云飞呢,刘云飞伤势又如何?”我继续问道。
“送去落雁镇的时候就已经不省人事,旦夕祸福,现在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