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倌所说的大瓜无皮和野红羊,意思就是牵了一个介于大瓜和下宝之间的无主红羊,自己牵不动,想卖给玉姐。
玉姐是季宗卜的风口,专门替他搜集有关天灵地宝的消息,一支百年人参才勉强称得上是大瓜,价值千金,可是老羊倌那里接近于地宝的东西玉姐居然不要?
“这次的风头千真万确,我刚从那里回来,没去二家,对您来说九牛一毛,您就顺手给收了呗?”
见老羊倌没有放弃的意思,我好奇地问:“是个什么东西?”
老羊倌有些戒备地盯着我,“你是哪个哦,我咋没见过你咧?”
“他是八爷的徒弟。”
玉姐淡淡说着,老羊倌屁股跟装了弹簧似的“蹭”地从地上一跳而起,撩了撩遮在眼前的头发,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你个是八爷的徒弟?”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老羊倌跟看到救星似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少东家,老倌家里解不开锅喽,您就行行好给收了,给点儿嚼头就行喽。”
我被他一口一个少东家叫的很尴尬,见玉姐没有搭理他的样子,就说:“我啥也不会,就是对你说的那头红羊好奇。”
老羊倌一听两眼直冒光,“是个好东西啊少东家,狗灵哇!”
狗灵?
这个词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这样岂不是既失了少东家的身份,又扫了季宗卜和玉姐的脸面。
“这狗灵在民间叫做犬神,传说在一只被绑着饿疯了的狗的面前放上美味的食物,在它想吃东西的欲望最为强烈的时候,砍下它的头,狗的灵魂在这一刻脱壳而出,就会产生狗灵。”老羊倌舔了舔嘴说道。
我听的直皱眉头,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家里也没少养狗,这样做未免也太残忍了。
像是察觉到了我脸色变化,老羊倌说:“这狗灵只有鼬鼠般大小,如果有人对它进行祭祀,那么它就会守护这家人百邪不侵,还有,那颗被砍掉的狗头如果埋在仇人家的院子里头,狗灵就会撕碎仇人家所有的活人。”
原来是个亦正亦邪的玩意儿,虽说这报复仇人的手段太过残忍,但是它能使人百邪不侵,岂不是正好是我所需要的东西?
我顿时就动了心思看向玉姐,玉姐修眉微蹙,看着老羊倌说:“狗灵是家宅守护神,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我哪个敢哟,这狗灵是野狗灵,藏在深山里怕是在守护啥子宝贝!”
中国人敲门是有讲究的,正常敲门应该是一顿两叩,第一下是说有人来了,中间停顿是留给主人反应的时间,而后两下则是催促主人开门。
像这种不间歇的拍打,只有奔丧才会如此。
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声音异常刺耳。
我记得玉姐的嘱咐,没有搭理它,可是那声音却十分执着,一直拍个不停,而且伴随着拍门的声音,隐隐约约就听到有人就在叫我的名字。
“快开门,二娃子!”
“二娃子,是我,快开门!”
“二娃子快出来!”
……
我听的满头大汗,这些声音我都熟悉,全都是三岔湾的村民!
洪水淹没村庄的场景历历在目,村里的人到最后都没有瞧见踪影,我曾一度怀疑他们被英子骗到河底的那些水潭里,可是这声音明明就是他们的,难道说他们还没死?
我蹑手蹑脚从床上爬了下来,没敢开灯,凭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摸到了楼下,大门被砸的微微晃动,听声音像是很多人同时在拍门。
一声声带着老家方言口音的呼喊传入耳中,我站在屋子里出了神,手不自觉地就朝着门把手伸了过去,就在触碰到门锁一刹那,一股金属的冰凉感顺着手指就传到了脑中,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大脑陡然间清醒。
就算他们没死,那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成都距离老家足有上千公里,这么多人同时选择大半夜的过来,这不正常,外面的那些东西不是人!
当初在三岔湾的时候,我就是因为没有听爷爷的话半夜开门才遇到了鬼太婆,玉姐也叮嘱过我过了十二点不能开门,而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种,如果我刚才鬼迷心窍地把门打开,我都不敢想象会看到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汗就从脑门子上下来了,我哆哆嗦嗦地看着门锁,那触指冰凉的感觉现在还残留在指尖,想起晚上玉姐临走时说的话,肯定是她在上面动了手脚。
敲门声持续到了后半夜才消失,我就一直抱着腿用背抵着门坐在地上,直到窗子外面见了光,听到门锁松动,我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玉姐在进屋的一瞬间神情从严肃化为轻松,拎着两碗酸辣粉放在桌子上,我问饿不饿。
我摇摇头,问玉姐是怎么知道昨天晚上会有情况发生的,玉姐反倒问我,昨天是你离开三岔湾的第几天?
我算了算,已经是第五天,可是这有什么问题么?
见玉姐不说话,我不禁陷入沉思,五天的时间,三岔湾的村民是在我离开的头两天的夜里就已经消失了,如果这两件事非要扯上关联的话,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