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牧冷笑:“十块,卖,我就收着。”
老钱急了:“小兄弟,这可不是普通葫芦,这是文玩葫芦,你看着包浆,这器形,这年代,这可是老哥的镇铺之宝啊!”
一旁冷眼旁观的王胖子有些不乐意了。
指着那个遍布灰尘,造型歪扭的小葫芦,撇嘴道:“我说木头,就这种破葫芦,你买它干嘛?”
“给谢瑶玩。”谢牧笑道。
“给谢瑶?”胖子一听来劲了,指着远处的那间铺子激动道:“给谢瑶的礼物就更不能将就了!走,前面就是玉石轩,那的老板徐叔是我爸的至交,从他那儿挑个东西送谢瑶,我买单!”
说着就要拉谢牧走。
听到胖子这么说,老钱突然拉住胖子:“您认识徐老板?”
胖子冷笑:“我叫他徐叔,他喊我大侄子,你说呢?”
“得!”
老钱一拍大腿,狠心咬牙道:“看在徐老板的面子上,一百块,要就拿走!”
胖子一咧嘴:“就这破葫芦要一百块?玩去!”
正说着话,却见谢牧掏出一百块钱。
“咋地木头,你真想买?不是说了吗?谢瑶的礼物我包了,你咋还买?”胖子不乐意道。
谢牧没有应声,捡起那枚脏兮兮的葫芦,领着胖子朝齐前走去。
看着二人走远,老钱偷偷笑道:“我这满摊子东西加一起也不值五十块钱,这两个大傻帽!”
走出闹街,瞅着王胖子一脸的不乐意,谢牧笑道:“一百块钱而已。”
“他所有东西加一起估计都到不了一百!”王胖子一语中的,不愧是长年做生意的人,眼光就是毒辣。
闻言,谢牧嘿嘿一笑,低声道:“我要说这是个好东西,你信不信?”
“信!信你有鬼!”
王胖子摇头,指着不远处玉石轩的硕大招牌,道:“走,那里有能人!”
胖子家是做仿古家具的,近些年人们生活质量提高,仿古家具的交易量越来越大。
“所谓仿古家具啊,一般分三种,老料新作,新料新作,还有就是新料新作做旧。”
提到仿古家具,胖子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一路上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堆。
“老料新作,意思是用老料拼接出新东西,价值最高,但利润薄。
为啥呢?因为老料难找。
前两年还行,没人识货,那些缺了腿的老凳子旧桌子啊,几乎是按斤买,可现在不行了,仿古家具这行业越来越透明,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里头利润足,所以老料是越来越难收。
一张凳子,缺了仨腿,张嘴就是八千,经我手拼接处理之后,虽说能卖个万八的,可刨掉师傅工资和店铺开销,也就剩下几百块钱,只剩个吆喝钱。”
新料新作,就是街面上那些古式家具,看上去古典古风的,实际就是流水线产品,价值虽不高,但这东西胜在量上,买的人多,所以利润还不错。
最烦人的是新料新作做旧,明明都是流水线的东西,非用什么喷涂啊,酸啊碱啊之类的东西做旧,完事还当老玩意卖,这不是坑人吗!
听着胖子大倒生意不易的苦水说了一路,出租车停在了江州靠近城郊的一处集市门口。
说是集市,其实全都是一水的二层小楼,看着跟郊区民房没什么两样。
实际上呢,里头住着的都是类似胖子之中靠古玩古董老玩意发家赚钱的人。
古玩街,名字言简意赅。
看了看时间,胖子道:“约的货主是十点见面,现在还早,哥们领你转转,看上什么跟哥们说,哥们买单!”
说完,胖子偷偷凑到谢牧耳朵根下,小声道:“街面上这些东西都是糊弄傻子的赝品,真东西都在那些二层小楼里锁着呢!”
“这地方还有真东西?不怕被偷了?”谢牧诧异道。
闻言,胖子指着街头那些手持警棍,横眉怒目的壮汉道:“看见没?全是练家子,就咱们打架斗殴的那些手段,根本不好使!有这帮人守在这儿,谁敢闹事?”
说到这,胖子压低声音道:“听说这地方跟楚家有关系,江州楚家知道吧,在楚家地头上闹事,不想活了?”
听到楚家两个字,谢牧忍不住皱了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
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随着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一些手中有些闲钱的人开始琢磨钱生钱的道道,玩收藏就是成了一条很不错的道。
文玩养人,听上去就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完事还能赚钱,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华夏大地上,抱这种心思的人不在少数,这也造就了无数古玩街一夜暴富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