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可能遗忘了一些东西。
“有些印象……是有一些……”梁少博沉默了一下,拿起了自己的头盖骨,认真的看了内侧的图案许久,渐渐热泪盈眶,“不知道为什么,心理有些酸酸的,想哭……”
“别把眼泪滴在自己的脑壳里。”我忍不住说。
“没事的。”许桃夭立刻对梁少博说,像是看到了同类的样子,“我这有随时给眼睛消毒的消毒液,你请随意!只要装回去的时候消毒就好,平常办公没有盆子,把脑壳卸下来吃泡面,都是可以的。”
我瞬间气得不行。
这个人今天是怎么了?
平常还好好的。
现在是疯了吗?
还是忘了吃药?
哪怕是骂草要怀草,我也实在忍不住要骂她了,她一脸病态的红晕,喘着粗气,像是发情的公牛一样,能把人吓跑!
我知道……
她不是喜欢上了梁少博,而是喜欢上了他美丽的脑子,就和陶醉于自己美丽的眼球一样。
我问梁少博,说:有印象吗?如果没有印象,我可以请心理医生过来,你之前对你进行治疗的那位沐医生。
梁少博想了想,说:“不用了……能帮我把脑壳装回去吗?”
我点点头,把脑壳交给许桃夭这种有经验的专业人士来处理。
等她处理好了,在许桃夭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我才把脑壳套上,罩住了他美丽的脑子。
这个时候,梁少博说:“其实,不用叫心理医生的,我自己就会类似的心理暗示,我的脑子记忆,和思维速度,已经锻炼到了很厉害的程度,我的潜意识能操控部分,我只要进思维殿堂,去翻找我失去的记忆就行了。”
我说能行吗?另外一个你趁机接手你的身体,能怎么办?
“我像是想起了一些东西,能感觉到他,对我没有恶意。”梁少博说:“这是一个挑战,一个新的锻炼记忆力的方式,我想尝试这个方式,如果我真的忘记了一些事情,我想在我的脑海里找到他!”
我想了想,尊重他的想法。
他这种情况,大概就是给做催眠,顶替心理医生,引导出潜意识,某些记忆。
接着,我们看着他主动进入了精神殿堂里。
在他闭上眼睛之后,我并没有看到另外一个自己,重新走出来……
这让我有些失落,可能是那个“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这时,我终于扭头,对许桃夭说:“许桃夭!你不是要进入阴行吗?也算是我们市里的阴人了,所以我才带你出来做几单生意熟悉一下……你要对客人尊重一点,别整天带入自己的主观情绪,你刚刚一脸变态的样子,成什么样?你都把客人吓跑了。”
“我懂,我懂。”许桃夭呆滞的扭头过去:“要不要趁着他眯眼的时候,把他的脑壳掀开?这样他可以清凉一些,身上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别。”
我缓缓叹了一口气,彻底无语了。
看着许桃夭那灼热如火的神色,她今天那么反常……对于这种情况,我只能往好的地方去想了:这种爱慕眼神……她大概……大概是恋爱了吧?
我把头盖骨掀开,倒过来放在电脑桌上,像是半个被挖空了、沾着黑色头发的半圆西瓜。我们看到了他的脑袋,就像是揭开了一半的椰汁,像是一团洁白柔软果冻,很有弹性,一晃一晃的。
的确……
看起来显得有些漂亮。
这时,旁边的许桃夭忍不住彻底惊叫起来,“这是……这是何等美丽的脑子!就像是秋日夜色下的一汪清泉,波光粼粼,美轮美奂,洁白得轻轻一晃,就像是白色布丁一样,柔软的左右弹动,让人忍不住心中的欢喜。”
许桃夭大声赞叹。
她的面色已经过度激动兴奋,染上极度病态的红晕……甚至已经忍不住,想伸手过去触碰。
我连忙拉住她:你干嘛啊?想杀人吗?
“没有,怎么会?”
许桃夭立刻反驳我,信誓旦旦的说:“我是不会触碰的!因为我明白一个词,美丽的东西,向来要有距离,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就像是我的眼珠。”
我瞬间发懵。
许桃夭十分狂热,又说:“一开始,你说他踏足神的禁区,我是不认同的……直到现在,我才认同他——他果然拥有神一样的美丽。”
我:“……”
尼玛……
现在,她才对梁少博有认同感?
不过一转念,现在看起来他们才的确相像,一个是美丽的眼珠,一个是美丽的脑子,都是露在外面,才展现美丽的。
刚开始她还对我说,她对梁少博这个人没有好感,认为这种严肃刻苦的人,一定是很压抑的,结果现在,眼睛闪闪发光。
“禁忌的美丽,即是艺术!”
许桃夭万分狂热,轻轻赞叹,扭头对我说:“这才是真正打开上帝禁区啊,看——就和我的眼球一样,他的脑袋被包裹了三分之二,现在完整的露了出来……”
我心里瞬间冷汗淋漓。
“许桃夭!我再次郑重的警告你!你冷静一下!”我立刻沉下声音,深呼吸一口气,说:还有,请收起你那病态的痴狂眼神,现在和电车痴汉一样。
“我懂,我懂……”
许桃夭连忙点头,擦了擦口水,看向梁少博一脸爱慕和狂热,说:“一个正常人的脑子,是不可能那么美轮美奂的?好漂亮的水豆腐,就像是最纯洁的白色玛瑙。”
“还有,你不要再说这些奇怪的形容词了,把我恶心到了。”我又警告了她一声,觉得她这个人真的够变态的……整天追求这些奇奇怪怪的美感。
死变态。
我扭过头,想起了正事,仔细观摩起他的脑子,然后又觉得很奇怪。
一个正常人,哪有这种脑子?
只有最纯粹的白色,就像是维纳斯的那些白色雕塑一样,像是石膏。
我又看了看他的头盖骨。
竟然隐约发现了内侧有一个人形图案,衣冠端庄,像是某种道家的神像。
“脑袋里,这个是……文曲星?”我皱了皱眉毛,刺青中也有文曲星的图案,虽然没有刺过,但也算是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