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它顿了顿,微微摇头道:
“倘若道友不肯,那就算了。”
“虽然这副躯壳花费了老夫一些心机,就此毁掉着实有些可惜,但还不到无法割舍的程度。”
韩乐闻言,心中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位邪修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聂和泰见韩乐仍旧不肯表态,便微微摇头,叹息道:
“那真是有点可惜了。”
韩乐心中冷笑不已,他自然看得出对方在故弄玄虚,但仍旧顺着话头问道:
“哦?此话怎讲?”
聂和泰不信对方不上道,正视着他道:
“韩府主乃是昆仑派十杰弟子之一,想来两年后也想在十七派斗法上争个名次。”
“但这次盛会,内藏玄机,不管是对于邪派还是正派弟子而言,都是天大机缘。”
“只是有资格前往的人,没有元婴以上境界是万万不能。”
“我看韩府主还没有修炼到金丹境三重,只怕两年时间很难达到元婴境,估计要错过这种百年一遇的机会了。”
韩乐听他不像是妄语,不由眯了眯眼道:
“据本人了解,十七派斗法的日期各派掌门还没有商定下来,道友怎么肯定是这两年时间,又是从何得知?”
聂和泰嘿嘿一笑,似有所指道:
“老夫一把年纪,还不至于蒙骗晚辈,只是具体情况么……”
说到这,他便摇摇头停住了话题。
韩乐自然知道对方故意如此,一来可以吊胃口,二来也让自己分析这条秘闻的价值。
倘若自己不允许它离开,只怕就没有下文了。
他沉吟片刻,既然那猕首领已经魂飞魄散,这邪修也只是一缕残魂在此,留之无益,还不如换取有价值的情报。
打定主意后,便淡漠道:
“既然道友是出自邪派,这里的确不宜久留,一会便自行离开吧。”
聂和泰畅快一笑,站起来拱手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行谢过了。”
说着取出一枚玉简,注入一道黑气,随即便抛给韩乐道:
“韩府主想要了解的东西都在里面,看几眼便明白了。”
韩乐接过玉简粗略一看,见里面多了十数行蝌蚪文字,花了点时间看完后,这才得知对方为何如此笃定。
他不由沉吟起来,倘若这件事真的会发生,不管是邪派道派,也只能被迫而为了。
而且也正如对方说的那样,当中的确蕴藏着天大机缘,但也有极大凶险。
虽然目前还分不出真假,但凭他的感观意识去分析,应该有六七成真。
聂和泰见他陷入沉思,摇头一笑道:
“韩府主不必多心,老夫怎么说也是一派长老,这种大事是隐瞒不了的。”
“而且就算老夫不说,只怕你昆仑派高层不久后便会得知。”
韩乐淡然一笑,装作不以为然道:
“正如道友所说,既然这件事我昆仑派迟早都会得知,那你这番话还有多大价值?”
聂和泰微微摇头,道:
“这个岂能相提并论,以韩府主的智慧,应该明白什么叫做‘一步先机’,当中的利弊,不用老夫多说了吧?”
话已至此,韩乐便不再多说什么,站起来道:
“天色已晚,便不留道友了。”
方才这一番交谈,双方都没有签契或起誓,都是各凭道义,却显得出奇的默契。
聂和泰见韩乐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变动大阵,便放下心思,拱手道: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韩府主得抓紧时间了,老夫先行告辞。”
说罢辨认了一下方向,原地腾起一片黑气,当即掠身而去。
此人离开后,韩乐再次陷入沉思。
十七派斗法,要是放在以前,那基本属于道派弟子之间的比斗,邪派弟子只是来陪衬的。
但这一次不同,灾劫将至,邪主乘势而起,这明显就是道派与邪派势不两立的较量。
而现在邪派居然提前得知此事,难道邪派高层的修为,已经超越了道派?
一念及此,他心绪再起波澜。
倘若说道派那几位无垢尊者不清楚这件事,那应该不至于。
或者他们早就得知,只是碍于一些隐秘,或顾忌着什么,或心存私心等等,因此不愿公布出来。
倘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就提前获知了先机,起码先人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