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缓步上前将其扶起,并低声在他耳际说道:
“倘若刚才施展的是对付妖将的那一张,只怕你已经人头落地了。”
阮飞扬浑身一惊,倒抽一口冷气。
他有心想要发难,却也明白只会自乱阵脚,只得勉强压下心中怒火,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笑容道:
“原来是符术之道,是师兄我见识浅薄,倒是让师弟见笑了。”
韩乐眯了眯眼,心中觉得有趣。
这个阮飞扬被自己当场打脸,居然能忍气吞声,也算是狠角色,以后倒要留心了。
尽管阮飞扬方才丢尽脸皮,但他坐回座位后,便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仿佛刚刚的事未曾发生一般。
只不过,他的心中却是阴鸷一片。
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乐明明沒有施展杀招,自己却感觉杀气袭体,似乎对方真的能将自己秒杀当场?
他勉力压下心中惊疑,或许刚刚只是自己的幻觉?
旋即,他又暗忖:
“篆符?那好像是五岳派的符道,听闻杀伤力极大,也不知此人从哪里习得。”
“不过,这韩乐终究是根基浅陋,而且拜入袁天远的门下,根本学不到上乘法门,只能修习二流门派的旁门左道。”
“这样也好,他把心思全都投入到这些小道上,如今看似威风堂堂,日后却绝对比不上自己。”
“到那时,就是他的死期!”
韩乐返回座位坐定,方才他是用金火胎息直接烧融那妖将的肉壳。
为了施展这种攻击,他特意等到迷障遮蔽众人视野的那一瞬间,才突然出手。
而那些篆符,不过是抛出来掩人耳目罢了,反正昆仑派并不介意门徒修炼其他门派的秘法。
当然,他刚刚对阮飞扬说的话,也并不全是虚假之言。
毕竟真正的篆符,的确杀伤力惊人,并不比他的星陨剑魄逊色。
只是想要祭炼这么一道篆符,以他目前的家底,仍旧承受不起。
而且倘若沒有五岳派的专用符纸,用一次就会浪费一次,简直是败家。
裴玉堂见韩乐安然返回后,心神松了下来,就像时刻悬在头上的利剑消失了一般,他呵呵笑道:
“韩师弟安然归返,又斩杀妖将,真是大快人心啊。”
岂料这个时侯,韩乐却站了起来,淡然拱拱手道:
“裴师兄,要不就让我去会一会这个妖将吧。”
裴玉堂心中一急,还没来得及说话,阮飞扬便啧啧大笑道:
“好!正所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韩师弟主动请战,必定一战扬名!”
他哈哈大笑,转身对着裴玉堂拱拱手道:
“师兄,既然韩师兄都有心一战,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吧?”
裴玉堂眼带复杂看了一眼韩乐,明白自己开口也失去意义,便叹了一声,默默点了点头。
阮飞扬嘴角翘起一丝弧度,站起身道:
“韩师弟亲自出战,必定凯旋而归,我等就在这里静候师弟的佳音了。”
韩乐淡淡一笑,并沒有御剑而去,反而脸色静谧的走出大殿,背着手缓步往外走去。
大殿上站着的一百多名真人境弟子,见状纷纷闪身让开通道。
待来到殿外檐栏处时,他却忽然停下动作,停在那儿闭目不前,似在思索什么。
大殿中顿时有人讥笑一声,道:
“莫非这韩乐怕得畏缩不前了?”
“哼!沒有一点本事,就不要前来赤域斩妖,什么核心弟子,简直是丢道派的脸面!”
“韩师弟,你这样拖拖拉拉,难道是想等那妖将离开不成?”
对于这些耳边话,韩乐并不理会,仍旧闭目思索,似在搜寻什么。
当屏蔽掉所有声音后,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自身一人,气息感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净明。
他的意识中,惭惭感应到,此刻正有一团怪异云彩飘向这边。
正当其时,韩乐双目一睁,骤然纵身一跃,刹那间,一团光芒自上而下贯穿而过!
原本表现得懒懒散散的妖将,此刻却忽然神色大变。
它惊吼一声,手中大战锤奋起一挡,一团金芒乍然撞在上面!
只闻‘咔嚓’一声,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周围瞭望台的弟子都感到站立不稳,纷纷东颠西倒。
四周的迷障顷刻消散,火屑肆虐,凭空炸裂出熊熊符纸。
殿上众人原本都在冷眼看着镜子,只是骤然迷障激增,遮天蔽日。
转眼间,只能依稀看到一团光芒疾射而过,旋即耳际就传来一声雷霆炸响。
然后就听到殿外巡视弟子的呼声震天,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