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想起来了,昨晚她清楚的听见苏昕棠和那个当兵的对话。
真的会恢复高考吗?
要想到这个消息,王敏就兴奋得手直发抖,连衣服都穿不好了。
下乡前,她家就是距离市不远的f市郊区,家中有哥哥有姐姐有弟弟,哥哥要顶爸爸的班去厂里上班,姐姐人长得好看,嘴又甜,一心一意巴结讨好掌管王家“财政大权“的老妈,哄得老妈事事都听她的,顺着她,家里有限的那点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她。等她高中一毕业,就给了找了一户在供销社上班的小伙子,两个人的感情很快升温,借口男方会替弟弟安排工作,更是哄得老妈对她言听计从。
等街道办的下乡指标落实下来时,家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她没有抗争,只是默默背起了背包,跟着下乡的知青来了乡下,这一呆,就是五六年!
那个家里的一切,早就远离了她。她看多了附近村子里不少一下乡就是十来年,想尽办法也无法再回到城里,只能扎根再农村,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
她也明白,那些人的未来,其实就是自己将来生活的写照。
可眼下,就在她都认命了的时候,突然听见要恢复高考的消息,对她来说,不亚于平地惊雷!
再回学校读书?
她可以吗?
她激动得想大喊大叫,可外面的阮蜜儿依然嘴皮子分外利索的说着什么,她全都听不见了。
不,她要冷静。这事儿还没定下来呢,万一消息有误,她空欢喜了一场呢?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她得做些准备了,该复习都知识要复习了,还有学习资料,更是不能少了……
想到这,她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敏儿,咱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难不成,你也相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阮蜜儿依然不肯放过她,大清早的,就开始她的洗脑:“那些话,都是某些人故意散播的,瞧瞧人家那手段,同样都是下乡,人家混得风生水起,这大半夜的还有当兵的来找她去野外玩儿。反观咱们呢?敏儿,咱们可是革命战友的交情,你可千万不要糊涂呀!”
现在的阮蜜儿,早已不复上辈子的雍容典雅,原本就尖瘦的小脸更是暴瘦得脱了形,颧骨也高高凸起,为原本显得楚楚可怜的小脸平添了几分刻薄。
“嗳,嗳,嫂子!”
霍建伟没有追上阿飞,反而低声呼唤着苏昕棠:“嫂子,我叫霍建伟,嫂子叫我阿伟就行了。我和肖连……就是阿飞,咱们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要是有事,就尽管往部队递话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嫂子失望。”
“嫂子?”
苏昕棠一挑眉,一本正经问他:“霍建伟,你和阿飞的年纪究竟谁大,谁小?”
“自然是……”
霍建伟突然停下了,眨巴着眼:“你看,我和阿飞究竟谁年长?”
“你?”
“怎么可能!”
霍建伟好像炸毛的猫,当即就跳起来了:“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聪明伶俐……貌比潘安的旷世奇才,自然比阿飞那臭小子年幼了!怎么,你不信我?”
“信啊,怎么不信。”
苏昕棠懒洋洋地附和着,话里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
其实她上辈子就知道,霍建伟虽然人看着胖,个头又不高,加上他又特别爱笑,眼角的笑纹早早爬上了他的圆脸,显得很老成,又“持重”,和阿飞站在一起,谁都会认为他比阿飞年长。
实际上,阿飞和霍建伟上同年同月生的,只是阿飞在五月初出生,霍建伟在五月末。
“明明就没信……”
霍建伟不依地嘟囔,还在再说,夜空里突然隐隐传来两声鸟叫。
“哎哟,我得走了。”
霍建伟急忙离开,一转身,又想起一件事来:“喔,对了!之前你和肖连说话时,有个女人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偷听你和阿飞说话,被我一个手刀放倒了,人现在就在那边的草丛里。你记得处理一下。”
“啥?”
苏昕棠还要问,霍建伟却溜得飞快,眨眼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