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田新苗一脸为难地站在已经套好的驴车跟前纹丝不动,吴氏不由有些着急。
“新苗啊,你怎么就不懂事呢?你听娘说,我们家的余粮虽然不多,但今年的新粮再过两个多月也就下来了,这些粮食留着也没什么用,可是山里的情形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怎么就不心疼你爹娘和哥哥呢?”
“娘,我、我这就过来。”
“苗苗——”
田新壮匆忙拉住了田新苗的胳膊,心中极其纠结。
他们的确缺粮食,可是他是来看妹妹的,怎么好意思从这里拉粮食呢?
“哥,既然娘这样说了,你就听娘的吧!”
田新苗使上了巧劲,从田新壮的拉扯下脱离开来,走到了吴氏跟前。
两人费劲地抬起一麻袋粮食,颤颤巍巍地跨过门槛,向着驴车走来。
“我、我来——”
田新壮依然是一脸的纠结,但心中也不再坚持,只希望今年老天爷能争点气,等收了粮,他便将粮食送还回来。
田新壮身高与阮昊成相当,有着一把子好力气,很快便将三麻袋粮食装上了驴车。
在这期间,吴氏还从大门里侧、门楼子后面提出来一个布袋子。
“这是我们屋后自留地里的一些小油菜、菠菜和韭菜,你拿回去,山里的怕是还没长起来。”
“谢谢婶子。”粮食都拉了,一布袋子蔬菜田新壮也再没好意思客气。
田新壮心情复杂地在田新苗和吴氏的送别下出了大门,下了门前的小坡,给田新苗和吴氏挥了挥手,这才沿着大路一路向右,慢慢走上了经过牛耳塬、去往青草岭的那条大路。
牛耳塬与比村子高上不少,这条路虽然蜿蜒而上,但坡度却也不缓。
田新壮怕拉车的驴太过费力,便未敢坐上车,一路只是走在边上轻轻吆喝着赶着驴向前去。
走到半坡一个转弯处时,田新壮赶车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就在离他不远处、这段路最陡、且松软的黄土最厚实的地方,一个年轻的女子正费力地拽拉着一辆架子车,车上似乎拉的是土粪(农家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