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了一霎,雷伊尔就开始清理身上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只能说是烧焦的破布的东西。既然妮可是送他来治疗的,那就不需要额外担心什么奇怪的事情才对。
由于经历了出血和灼烧,有些布片需要连着皮肉撕下来。雷伊尔咬着牙完成了清理,然后用双手捧起水来,擦洗脸上的烟灰,然后是手臂和双腿。
洗净了血迹和烟熏的痕迹后,他身上终于显露出了皮肤原本的颜色。痂痕与淤青在他身上纵横交错,一条条、一片片的暗紫与深青之间,只遗留了几块健康的小麦色的完好皮肤。
他的手显得细长有力,手背上的纹路细腻,手心温软没有茧子,指甲虽然长了些,但看得出也曾经修剪得光滑圆润。
雷伊尔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双手,没有找到过度劳作的痕迹能证明这曾是个饥寒交迫、超负荷劳动的童工。
看来这个兽人奴隶的经历与想象中的略有些不同。
他一边思忖,一边用布满伤痕的手轻轻摩挲过伤口,所有的伤口——无论是刚刚绳子捆绑造成的,还是刚才撕下碎布时的——都已经结痂。
如此逆天的伤口恢复速度,可能是因为这口锅里的药水有着立竿见影的疗效,也可能是因为兽人的体质特异,或者两者兼有之。
等全身都清洗完毕,雷伊尔再次把头探出“大锅”,重新打量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个衣架,上面挂着好几件白色的长褂,看上去很像是医院的病号服,一个穿着纯白色长袍的纤瘦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衣架旁边。
那人面色苍白得好像从来没见过阳光,绿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被奇异的发色和光泽赋予了独属于自己的生命力,好似晶莹水流中微微摇摆的柔软水草,衬得那张白得有些透明的面孔更加虚幻,让人几乎无法挪开眼睛。
雌雄莫辨。若不是领口上的喉结,还有长袍下平坦的胸部,雷伊尔完全无法确定这个人的性别。
“您好,莱瑞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