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刑架与新生1

这个认知在他心中停留片刻,并未带来太多欣喜和放松,在他心中盘旋着的依旧是对自己处境的疑惑。

片刻后,陈雷终于用勉强恢复了的视线打量四周。他所在之处是一个三面临海的广场,他背后紧紧靠着一根圆柱,手脚脖颈都被绑在柱子上,脚下是一个祭坛样的黑色高台。

围观的人群把祭台下的广场挤得水泄不通,从高处低头看去只能见到五颜六色的奇特帽子,还有帽子上的羽饰在风中招摇,无法辨认帽子下的面孔属于什么人种。

“到了陆地就好”的念头一闪而逝,接下来涌进脑海的是无穷无尽的荒诞和恐慌。

未开化的野蛮部落?不可能!失事的航线上即便有这种原始部落,也绝对不可能听得懂他们的语言!

潮水般的议论纷纷一直清晰地传入耳中:

“就是这个贱种兽人,竟然不顾养育之情,伤害自己的主人。”

“贱种永远是贱种,流着野兽血液的贱民就算伪装成人的外表,也依旧是肮脏的。”

“贱种!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他!”

留神听了片刻,陈雷终于在心里确认,人群说出的语言不是他所学习过的语言,不是汉语、英语、法语、日语中的任意一种,也不是其他可以从语调和特殊发音勉强辨认的语种。

可为什么他能听得懂?他分析不了那些话语的发音、辞意和语法,但每句话语里的含义和感情,组合了奇特绕口的发音,裹挟着无比清晰的辞意,绕过了语法的障碍,像心灵感应一般直接传达到他心里。

一个更加荒诞的判断在他脑海中生成。就在这时,脚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陈雷低头看去,原来有七八个围着皮裙的健壮男人抱着一些干枯的植物枝条围了过来。

他终于可以近距离辨认这里的人种特征了!只见那几个壮汉都是古铜色的皮肤,宽鼻低额,脸上敷着奇怪的油彩,让面部的轮廓显得更加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