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外看不全里面的情景,明帝还以为火炉许是放在里面了。进来才发现,的确没点火。凉气扑面而来,他道:“这么冷的天,看书怎么也不生个火炉?”
太子出奇的乖顺:“暖和了容易犯困。”
这样的回答,非但没让明帝感到高兴,反而心中又生出几分厌恶来。
他们小时候都在宫里的国子监读书,寒九腊月三九天,他从不准宫人们点火炉给皇子们取暖,原因便是暖和会使人犯困。
这会儿提起来,除了作秀博同情,还能有什么?
明帝气不打一处来。
失望一阵阵的往外涌,在太子府没呆多久,便离开了。
明帝走后,太子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把心腹手下叫了过来。一反刚才唯唯诺诺的模样,眼中泛着不安:“本宫方才表现如何?”
属下答:“安全是按先生说的来的。”
太子不解:“那父皇怎么才呆了这么一会儿就走了,而且什么话都没说?会不会是本宫哪里做得不够好,没有感动到父皇?”
属下哪里会知道?
只好凭着自己的理解安抚:“殿下您也太别担心了,先生不是说了吗?皇上什么都不说,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进门时,黄全想通报,被他一个眼神制止,“朕要去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
黄全忙矮下身子:“奴才该死。”
怕动静太大,惊动了里面的人,明帝就带着黄全进了太子府。
通往后院的碎石路上不时有下人走过,见到皇帝皆是露出惊恐之色,同样不等开口,便被皇帝命令不准出声,只跪地行了礼。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太子书斋。
大冷的天,书斋房门却开着。屋里不见摆放取暖用的火炉,太子头上的伤还没好,包扎着白布,端端正正坐在书案前认真研读。
明帝眸光复杂。
若是从前,他看到儿子这般认真端正,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可此时,却只觉得他心机深沉。
觉得他陌生。
从前的太子,做错事只会到他面前求饶。
那时他觉得,倘若有天他长大成熟,懂得让事情自己慢慢变淡,兴许会更好。如今他看到了,却完全不是当初的心情。
甚至,他心里还有个念头,希望太子能像从前一样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