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森林下山虽然困难，总比走在空旷的地方要好得多，况且，是下山回城最近的路。

季灵儿抬起头，看着前方，满是棘荆，蛇蜒的山路长满了野草，有时，紧绕着悬崖，下面是水流湍急的河。

森林虽然风景如画，却处处透着死亡的气息，暗色之中，有着让人毛股馊然的味道。

偶然有那么几声小动物的叫声，听着格外紧张。

脚下，时不时地蹿出一些软体动物，虽然没被咬伤，却在它擦过脚踝的一刻，心惊到要跳出嗓子眼。

季灵儿与顾墨辰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隐约之中，看到他手臂上的青筋爆起，充满着力量之感。

两个人长久的沉默，一言不发，只是在森林里奔跑，似乎在与死亡抢时间。

头顶，依旧盘旋着好多架无人机，呼呼生风、作响，扰动人原本就敏，感的听觉神经。

暮色越来越沈，终于将落日的余晕全部淹没，森林深处，潮湿的空气袭来，紧贴着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丝丝的清凉和寒意。

一轮孤月，半炫着在天边，仿佛随时可能掉下来一般，银辉孤冷地落下，将森林照得闪亮，发着苍白的光芒。

草地上，树身上，点点碎碎光，见证他们体力的消耗，气喘虚虚。

路的不远处，有些黑衣人聚集在他们前面，拉成一排，企图拦住他们的去路。

顾墨辰眼尖，远远瞄见，拉着她的手猫着身子，将自己隐藏在树丛之中，继续疾步穿梭。

草丛上，有‘嗖嗖’的声音，向他们靠近来，那是动物爬行的声音。

在那些动物快要靠近他们的时候，被雄黄的味道熏走了，他们侥幸逃过一劫又一劫。

湿润的草丛打湿了他们的裤脚和脚踝，鞋子也一同被打湿了，上面散的雄黄渐渐被带走，味道越来越淡。

这样耗下去对他们没好处，必须加快速度赶到山下的高速服务区。

快了，站在高岗处可以看到山下蜿蜒的高速路了。

蓦地，耳有人冷声说道：“顾墨辰，别跑了，看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枪快”。

人影一闪，一个男人戴着面罩面前在离他们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手里端着一把特制的枪。

三个人的目光相接，顾墨辰蓦地松开季灵儿的手，“你先走，快”。

“不，我不能扔下你不管”季灵儿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直视着对方黑洞洞的枪口，同时，身体已经完全挡在了顾墨辰的面前。

“你不是我的目标，别浪费我的子弹，滚开”。

“这里离服务区很近，开枪很容易暴露你的身份，我和他你只能伤其中一人，想伤他，必须过我这关”。

“他是你什么人？你愿意替他死？”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

“忘了告诉你，我的枪是特制的，开几枪都不会有声音发出的，而且，子弹是特制的，进入人体会迅速释放毒素，几秒钟融入身体，人体死亡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你是谁？老秋派来的人吗？”

“这个你不用知道，拿人财钱，替人消灾，不想死赶快滚，我不喜欢对付女人，但不排除找死的那种”。

“你走，别管我”顾墨辰厉声道。

话落，双臂用力，将季灵儿扯到自己身后，护了起来。

不可以，她不能亲眼看着他被人打死，绝对不可以。

季灵儿灵机一动，用力往顾墨辰腿上一踢，然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在他倒下的瞬间顺势压过去，沿着山坡一直往下滚。

事出突然，戴面罩的黑衣人对着他们连续开了几枪，却都没有打中，懊恼地跺了跺脚，“算你命大”。

……

良久，身体终于终止不动了，季灵儿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熟悉的男人，紧张地问，“伤到哪儿没有”。

“没，没伤到”他说话的时候隐着什么。

季灵儿不放心地查看他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受伤。

下滚的时候，顾墨辰极力在保护她，下滑的速度过快，不知哪儿来的一根生锈铁丝生生从他的小腿处穿了过去。

一股股热血从伤口处流动，季灵儿看过去的时候，热泪上滚，颤抖着手拭图拔出它，却没能成功。

“疼吗？忍一忍，我背你去服务区，然后找车回城里看医生”。

“傻瓜，你认为你能背动我？”

顾墨辰站起来，将手搭在季灵儿的肩膀，“像这样扶着就好了”。

“很疼吧……呜呜……”。

“我又没死，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