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孔与白绾一道看向了苏谨。
苏谨一手拉着白绾的手臂,一边对着王孔道:“全天下的人都晓得朕就喜欢听着绾儿发号施令的样子,绾儿说一,朕就不敢说二。朕就是绾儿的一个属下。”
白绾的脸微微一红:“皇上,你这么说有些过分了。怎么能说是手下?”
苏谨微一点头:“那就是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手下败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整个南国是朕的,但更多的是你的。”
赵如意吹了一声口哨:“到底是皇上,说起这些绵绵情话半分也不含糊。”
苏谨一抱拳:“过奖了。”
“好了,走吧。”郑效尧笑了一下,领着赵如意,一起押着王孔便率先走了。
白绾看了一眼边上的肃风与严云:“严云,你来负责带着肃风走,待得到了安全的地方,便好好地治一治伤。”说完,她就要转头看向那边的玉瑶光叮嘱她为肃风看身体。
但身后的严云轻声道:“不必了。”
白绾一愣,重新看向了严云:“不必了?不必了是什么意思?”
严云不说话,只是苍白着一张脸。而白绾看向靠在他身上的肃风,见肃风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她皱起眉头,颤抖着伸出手放在了肃风的鼻子前——但是,没有呼吸。
而他的身体已经冰凉了。
白绾感觉所有的血流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她呆在了原地,久久地没有回过神来。
见了玉瑶光与王兆伦,王孔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他脸上震惊的神情又已经被不屑所取代。
他冷笑:“即便你能够挣脱了那锁链又如何?你还不是……”
“父亲,我一直以为你不会这样做,”王兆伦出声说话,打断了王孔未尽的话语,“我一直以为你是真心要我回来继承你的位置。”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依旧带着稚嫩的脸庞上挂着一丝困惑。他也在好奇,究竟平日里那个认真教导过他的父亲去哪儿了?他原本不愿意做这个位置,不愿意做地宫中的首领,但是王孔告诉他说:“你看,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的身子又不行了,要是你也拒绝了我,你要这地宫怎么办?”
那时候的王兆伦还在愧疚,认为自己叫父亲失望了。但是后果又是极为惨重的,叫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玉瑶光,这一位圣巫大人告诉他说:“你的父亲原本生了十来个儿子,最终只留下了你一个人。你也不是什么要继承首领之位的人,你的父亲只是要你的身体罢了。借助你的身子,重生一次,继续掌握整个地宫的主权。所有人,都只是他的棋子罢了。”
这些费了王兆伦一些时间去吸收,他原本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
真相撕碎了他对于自己的父亲最后的一层尊敬与信任。也让王兆伦终于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家,没有什么所谓的爱。
“是啊,我为什么会这样做了呢?”王孔对着王兆伦笑了笑,轻描淡写的。
“你欺骗了你的儿子,还准备利用你的儿子,你竟然还能面不改色,”赵如意颇为感慨地看着他,“我倒也是佩服你。”
“这有什么可佩服的?”郑效尧扫了他一眼。
赵如意连忙道:“哦,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羡慕,我甚至还十分的反感你的这种行为。”
说完了,他对着郑效尧眨了眨眼睛:“我这样说对不对?”是个讨好的语调与眼神。
王孔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两个人一眼,也不说破,只是道:“愧疚也是有过的,尤其是第一次的时候。那还是在几百年前吧?我夺走我第一个儿子的身体之后,我适应了很久。倒也不是因为身体不习惯,而是我的心里十分惭愧。好歹那是我的儿子,亲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