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得睡觉，不然我明天没有力气。”沈万柔道。

“睡觉？沈小姐，你可还有活没干呢。”嬷嬷说完，也不再打算理会她，转开身子就走了。

其他的女子都看着沈万柔忍不住笑，沈万柔想要发火，但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到底是不该引起众怒。她得要多久才能回去？沈万柔不晓得。

“沈小姐，你快吃吧，这些饭菜可能是你今明两天唯一能吃的东西了。”一个女子道。

“就是啊，沈小姐，我要是你啊，我一定很快就吃完了，然后赶紧去洗衣服去。”另一个女子也笑着说道。

沈万柔咬着嘴唇，看向面前的饭菜。

“请问一下，秋嬷嬷在吗？”一个温润的男声在此时响起，打断了所有女子的调笑。

女子们纷纷看了过去，又纷纷感慨着议论起来。

“这一位不是礼部尚书家的成公子吗？他怎么来了这样的地方？”

“可是不得不说，这位成公子生得，当真是好看……”

沈万柔一愣，也跟着看了过去。

当真，在那阳光底下，站着一身灰色袍子的男子，眉眼俊美无瑕，带着个笑容，竟然如同神袛下凡了一般。沈万柔不由得看呆了，她从来不晓得，这一位成公子竟然这样好看。

成养佩看向那群女子，目光落在了沈万柔的身上。

教导司，正如白绾所言，是为了宫人所设，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把新收入宫中的、不那么识得礼数的宫人教导得服服帖帖。那么教导司的所有教习嬷嬷，全部都是一等一的严苛，每人手上一根带刺的教鞭，若是宫人有半点做得不对的，她们即刻便能打下来。

抽打得发红发紫那都是小事情，若是实在不那么乖顺，或者是不小心触犯到了嬷嬷的，那被打伤打残了，甚至是打死，也都是常有的事情。

而教坊司的人若是死了，一般没什么人会去追究。那里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沈万柔曾经去教导司挑选自己的随身丫鬟，见过那里的嬷嬷如何教导宫人，当时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现在白绾说要把她给送过去，如此，沈万柔便不由得惊慌了起来。

若是别人的话，沈万柔根本就不害怕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她好歹也是沈将军的女儿，整个皇宫少有人不晓得的。

但是以白绾现在的身份，又将她的身份给除去了，教坊司偏偏又有太多曾被她欺侮、瞧不起的人，若是她真的去了，那会遭遇什么？她不知道。

而白绾方才被她所折辱，若是真的把她送去了教坊司，只怕是会要了她的命。

她原先一身的张扬一瞬间溃不成军，右臂仍然是无力垂着的，她看向白绾，道：“皇后娘娘，我……我错了，你不要把我送去教坊司……”

“不去？为何不去？”白绾笑着看她，“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教你很多东西。”

“是我做错了，刚才我不该那样对娘娘说话，我……我也不该奢望嫁给皇上。”沈万柔红着眼睛，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悲哀与恐惧。

她刚才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这样对白绾说话？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啊……

“沈小姐，你是该去磨练一番的，想必你的父亲也是这样想的，是不是？”白绾说着，看向了那边的沈将军：“沈将军，你以为如何？”

沈将军看了看沈万柔，闭上眼睛，想要把她惊惧的模样忘记掉：“老臣以为，小女应当去教坊司，娘娘说的不错。”

沈万柔摔得跌倒在了地面上，久久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