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撤!撤得越远越好!”尉迟恭挥鞭大喝道,漆黑如碳的脸登时涨得通红。
他没有想到,出山后的第一仗,竟打得如此艰难,比他以前打的任何一仗都要凶险万分。
尽管唐军士卒在快速地后退,但那一个个如山岳般高大的梵文字体还是如碾压蚂蚁一般将他们成堆成堆地碾死,很快便来到了大帐之前。
尉迟恭快速调整内息,将灵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双臂之上,两条竹节钢鞭上渐渐地萦绕死了一道青芒。
待那些个字来到近前,尉迟恭策马不退反进,挥鞭狠狠地抽出。
或许是那些个字冲击了这么久已到强弩之末,在钢鞭与它们相撞之际,尉迟恭并没有如之前魔礼青那般倒飞而出,只是虎口略微震动了几下,那个金色梵文便支离破碎。
尉迟恭不由得松了口气。
前方,魔家四将正围着释宽在缠斗着。
魔礼青不停地挥动长剑,裹挟着刀剑的狂风,三昧真火不断地向释宽招呼,魔礼红继续旋转着撑开的混元珍珠伞,道道阴风从中狂涌而出,凝聚成一柄柄气体状的长枪短戟,分袭释宽周身各处,魔礼海阴恻恻地笑着,粗壮,长满了老茧的手指在不徐不慢地拨动着琴弦,恶鬼,妖魔等狰狞的邪物不停地从琴弦的缝隙间飞出,魔礼寿则指挥着螭龙,不间断地往释宽的身上咬。
释宽不慌不忙,一柄扫帚挥舞得滴水不漏,不断地带起道道金芒,无论是狂风中的刀剑,还是能熔化高山的三昧真火,亦或是那阴风中的鬼怪邪物,都被其一一挡开,那条不断地向他张开尖牙利齿的螭龙更是被几扫帚打得晕头转向,哀嚎着回到了魔礼寿的身上。
真没想到,这个秃驴竟如此厉害。”骑在马上观战的尉迟恭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他并非有意作壁上观,而是他知道,自己的修为与那个和尚相距甚远,若是冒冒失失地冲上去,自己的结果,只能是成为其扫帚下的一缕亡魂。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向他飞驰而来,正是之前那被螭龙咬伤的白圭!
尉迟恭下意识地举起右手钢鞭,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钢鞭抽在了折扇之上,一声脆响瞬间传来,尉迟恭只感手臂发麻,虎口剧痛,胸中一阵气血翻腾,胯下乌龙抱月驹也在同一时刻扬起前蹄,发出一阵凄厉的长嘶。
白圭目光一凛,嘴脸边上扬起一抹邪魅的笑,阴阳无极扇随着手腕摆动的弧度唰的一下张开,一道黑烟从中飞出,化作蟒蛇状,死死地缠住了尉迟恭的脖子。
尉迟恭顿感呼吸困难,那股黑烟竟然比铁索还要势大力沉,他强力运转着灵气,不停地向脖颈处冲击,奈何都无济于事,那条黑烟化成的巨蟒竟一点一点地长出了两颗圆溜溜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呼吸愈发的困难,尉迟恭一张脸由黑变青,再由青变白,眼眸中生命的色泽也在一点一点地消逝。
白圭青秀的脸上绽放出了得意的笑。
恰在此时,一道黑影闪过,一个散发着阵阵寒光的金属物事裹挟着劲风袭来,瞬间便将缠绕在尉迟恭脖子上的黑烟击散。
尉迟恭和白圭都怔怔地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人。
身高九尺,头发蓬松,面如蓝靛,目似圆灯,身着一袭鹅黄氅,手持一柄月牙铲,脖子上挂着九颗青黑色的念珠,一副头陀打扮。
多谢法师救命之恩。”尉迟恭满怀感激地道。
请别叫我法师,我沙僧和佛门早已一刀两断!”头陀恨恨地道,圆灯状的眼睛里不时地散发出森冷萧杀的寒光。
没错,来的头陀正是那日在积雷山和孙悟空,猪八戒,牛魔王等一同击杀了五方揭谛后回流沙河修炼的沙僧,如今的他,已突破太乙金仙巅峰之境,晋阶混元金仙下阶。
你是佛门的人,那就怪不得老沙我无情了!”沙僧爆喝一声,挥动月牙铲直挺挺地向白圭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