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说笑了。吃酒得穿好点,给蓁蓁长点脸。”秦氏答。
“也对,也对!我去看看我家菜园子的菜,你们先过去。”那村民听着都觉得,唯一的感觉就是,人这一生,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早些年,和许婆子一起过日子的时候,喻得顺成天焉巴,秦氏脸色蜡黄,闺女们一个个穿得极为破烂。
这一转眼,他们日子过得让羡慕不已。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几只花家鸡。”喻得顺他们马车还走出几十米,耳边传来一记又酸又讽刺的声音。
喻得顺浑身一僵。
这个人声音,打死他,他都能听出来。
他娘许婆子啥时候回来的?他怎么一点都没听人说起。
她之前去京城的时候,吆喝得无人不知道无人不晓,这回来怎么会如此静悄悄?
她穿着青色袄子和裤子,手上挎着一个篮子,这装束代表,她不是今天才回来,而是回来好长一段时间,却没张扬。
许婆子似笑非笑的站在他们马车面前,眼眸里都是不甘心和愤怒。
她这大半年时间呆在京城,去京城多好听的事,多新鲜的事。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京城那日子,比在上虞村还不如。
京城没水,水都是从外面运过去的,每天等水都要花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的时间。喻得调家里人口多,那些小孙子小孙女漱口洗脸、家里煮饭炒菜之后,她才有点水用,有时候喝水还要看媳妇脸色。
也就是入了京城,她才发现,自己看起来非常厉害的儿子,其实过的龟孙子一般。
看自家媳妇脸色,还要看他岳丈大人脸色。
喻得调矮人一等,她自然也矮人一等。
刚去,她看不惯她儿媳妇啥事不干,只说两句,她那亲家就直接将她关进柴房,关了好些天,才放出来。
喻得调每天都在外面忙,她一个老婆子无依无靠,只要逮着喻得调,她就说要回上虞村。
喻得调却总是以公务繁忙为借口,说没时间送她回。
最后,是这挨近年关时候,许婆子说,再不送她回去,她就死在这里,喻得调没办法,才找了个商队,将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