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说过,我的形容与舅舅有八九分相像。舅舅书生气浓,不爱习武,喜欢跟人讲道理 先前在婆罗寺遇着的那汉子终究是疯了,他嘴里说的话也分不清那些对错。”
下了山,跃上骠骑,风驰电掣向西急行,梅远尘恨不能把马抗在背上,脚踩轻功跑起来。
新皇登基后,诸事渐定,端王府难得清静了一些日子。
夏承炫感念端王在紧要时刻的鼎力相助,登基后重用夏牧舟,已任其为都城执金令。端王的其他几个子孙也各得要职,可谓前程锦绣。
老王爷自觉使命已完,便踏踏实实地在府上养起了身子。他年轻时肢体受过重创,永华帝病中他又代为理政劳累过渡以至几乎油尽灯枯,若非苦禅寺的老和尚舍命相救,这会儿早归尘土了。
如今皇权更迭,新朝稳固,自己膝下子孙满堂,他还能有何索求?
“王爷,外面有客来访。”贴身的老奴躬身来报。看着斜躺在中庭绣床上沐浴日光的自家主人,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按多年来的规矩,年初一至元宵佳节这段时间府上是要闭门谢客的,只是今儿来人自报了身份,又指明有要事见端王,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来报信了。
“不是说了么,正月里就不见客了。”
老仆人执了执手,退步回道:“是,老奴这就去辞了客人。”说完,便要往院门行去。
“回来。”端王缓缓坐起身,披上绒裘大氅,拄杖立起,又慢慢活动了腰骨,再问道,“是谁在外边儿?”
若无甚事,旁人也不敢这时候来打搅自己,他也清楚这点。
老人忙又折回身,低头回道:“回王爷,是梅远尘公子。”
梅远尘的身份很特殊,他既无爵位在身,又不任朝职,在都城却几乎有着亲王的礼遇。谁不知道前颌王府人丁寡少,瑞临皇帝仅有一个胞妹和一个义弟?端王府上的老奴仆见识当然不会差,听梅远尘自报了身份,稍微犹豫了下,还是跑了这一趟。果然,瞧自家老爷的反应,这客,今儿怕是要见了。
“哦,是他?”端王打起精神,脸上颇有笑意,“叫他过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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