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甩了甩缰绳,驱骑行到了队列最前。
见过冉建功后,梅远尘原是想着次日便出发去都城的,赶巧不巧,当夜便飘起了鹅毛大雪。
临近年关下雪倒也寻常,只是没想到这场雪接连下了小半月,几番梅远尘拾掇行囊预备出门,雪势又不讨喜地大起来。
城外雪层已积四五尺厚,遮蔽驿路,便是常年往返此间地驿卒也辨不清南北,遑论梅远尘这样的新路客?
是以,数次梅远尘要冒雪出城,都被冉建功、易麒麟、湛明几人劝住。
“张遂光的人还指不定在哪设伏呢?这么厚的雪,一旦被围住了,看你待要如何脱身?”
总算是徐簌野的那句话把他给劝住了。
的确,梅远尘自知最大的倚仗就是步法和身法,厚雪覆地不利行,若九殿和盐帮有心设伏还真不易防备,倘使陷入泓石湾那夜的境遇,行步落脚受阻,绝难以再保命了。
徐簌野的话不仅给了梅远尘当头一棒,也给了冉建功、湛明他们一个警醒。
原本若州历经战事,局势初定,真武观和御风镖局都有意留在此间一段时日,好些未竟之事,由他们出面比政司衙门或白马军要更适宜。夏承炫给冉建功的密信之中也有提及,江湖事江湖了,未到不得已,朝廷不要直接涉足其间。
江湖不比衙门,更不是军中,它更像一个大泥塘,一旦伸脚进去,再如何小心行事也少不了沾染一身泥泞。
然,夏承漪的病情和徐家数千人的去留皆是不可拖延的大事,梅远尘既铁了心要走,湛明他们也不好再劝。
“易总镖头、湛明观主,你们且去,有金掌门、严掌门几位前辈在,这里出不了大乱子。”云晓濛的话坚定了易麒麟、湛明与梅远尘一同北上的决心。也不挑日子了,庆竹之声刚起,一行人马便从徐家客苑出发,至这会儿才出城门。
今儿是大年初一,老天爷似也通达人情,提前半日缓住了雪势。经一夜沉淀,雪层更厚实了些,马蹄踏在地面上虽还不稳当,总算已可行路。
见梅远尘一脸尬笑,并辔而行的易布衣解释道:“青州四面围山,四季如春,即是隆冬里也少有霜冻,比之若州可要温热得多。我大哥打小就不爱出门,先前跟着老师傅们出镖也不会挑腊月时节,似这般寒冻的天气想来不曾遇过,怕是真有些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