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远尘在乾兑二,云晓漾在乾兑九,二房门对门。
两房虽不相邻,却还更方便些,云、梅二人自无意见,谢别掌柜后相视一笑,各回了各屋。
阖上了门,仿似就隔绝了世界,那些心伤之事便又出现在梅远尘的脑海。
“世间险恶难料,有爹娘在你旁侧,自是不会让你吃了亏。若是你一人离了我们,可如何照料自己,又护佑护佑自己?”
“好孩儿,这小楠苗现下虽小,但终究会渐渐长大。等它长成了大树,质刚比铁,叶冠似伞,顶天而立地。那时,它便可以给你遮风避雨,佑你周全平安了!”
“自清溪到这安咸,老爷做了多少大事?活了多少人命?世人皆知他是当朝第一能臣,可却仍有那么多人欲置他于死地。哼,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傅家受老爷的恩情,这辈子都报答不完,便是为老爷去死亦是毫不遗憾,更莫说这一点小伤了。”
“我与白泽去年已完婚了,白泽肚里已经有了孩儿,这个月便要生了,你可知么?”
“公子,我一早下厨给你做了竹丝鸡。啰,食盒里还有你喜欢吃的松子糕,你尝尝是好吃不好吃?”
“爹 娘 海棠 傅二叔、傅三叔 云爷爷 你们 我 ”梅远尘再也说不出话,把头捂在被子里,呜呜哭了起来。
此仇,不共戴天。
此恨,可撼山河。
“我这一生甚么也不做了,只报这个仇!”
有一种东西,可以比爱更强烈,那是恨。
穆桒初次坐船,竟有些受不住,下船都好一会儿了,犹感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顶大的一个汉子,你怎这般畏水?”见他扶着岸边的木桩久久不敢松手,端木敬嗤笑道。
“我这不是畏水,我是晕 ”船字还没说出来,便急忙蹲下身哇哇吐了起来,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