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事起,恨红尘从未觉得这般烦躁过。
烦躁,乃是源于不安。然,便是她自己,也不知在不安甚么。
没由来的不安,让她很烦躁,拭刀的频率也就越来越快了。
“他们还未动手么?”她侧首问站在一旁的大冥使。现在,她只想赶紧把事办完,再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杀光百微堂的人,此间的事就算办完了。
大冥使微微欠着身,轻声答道:“回大师傅,信子刚刚来禀过,百微堂的人已经聚了起来,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动手了。”
梅远尘躺在客栈的床上,手里攥着海棠临行送给自己的香囊,久久难以入眠。
“公子,这是我昨夜绣的香囊,里面放了一些提神、祛头痛的药草,你带在身边罢。身子乏累之时拿出来闻一闻,兴许会好一些。”
“你回都城万事可都要小心着些,我 我等你回锦州呢,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过要娶我的,可不能食言哦!”
想起海棠离别前的温存耳语和梨花带泪的脸庞,梅远尘不禁轻声唤着:“海棠,你这会儿睡下了么?”
“公子,你到哪儿了?赶了一天的路,身子肯定乏了罢?这会儿睡下了么?”海棠倚靠着床栏,望向屋外被星光照得银白的桂花树,轻声呢喃着。
海棠是从梦里惊醒的。
梅远尘走后,她心里空落落的,很早便上了床。
上床后,又很快入了梦。
梦里,她见到了一条大红鲤,在一汪水中优哉游哉地游着
突然,一条满嘴钢牙的大怪鱼自峋石后面冒出了,朝大红鲤猛冲过去,显是想吃了它。
大怪鱼一口咬在红鲤身上,她便惊醒了。
还好,只是个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