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颌王府的辇队,有四辆辇车。除了有三四百府兵护卫外,还有五六百黑衣人一路随行。这些黑衣人各个执刃,看起来颇为骁勇剽悍。”守吏躬身细禀道。
杜翀心里一沉,暗叫不好。
“定然是郡主被歹人挟持了,却不知这些黑衣人是不是赟王府的势力,要把她掳去甚么地方。赟王已死,会不会是赟王府余孽想拿郡主做挡箭牌过城关?”
“你赶紧派人去皇宫给承炫世子报信,便说承漪郡主被人掳劫了,在要出城。”杜翀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让人奏报夏承炫,自己再设法拖住歹人。
诸事安排妥当后,他领着几个随从下了城墙,直奔通关台去。
果然,借着火把的光亮,远远便在人群中看到了辇车旁的华方、穷奇、饕餮三人。
“何复开?”杜翀行到队列前,死死盯着打头的那个瘦削汉子,冷声道,“你想作甚?”
他二人同为王府管事,虽并无交情,却颇熟络,是以一眼便认出了他。
“夏牧炎已经伏法,你们束手就擒,端王殿下定会酌情处置,从轻发落。你我相识匪短,奉劝你放下挟人为质的心思。”杜翀正色谓他道,“眼下朝局动荡,端王殿下和我家世子定不会株连过甚,首恶已惩,你们这些人还能翻得起甚么风浪?多半不会再追究从事之人的,你可莫要铤而走险!”
杜翀所述倒并非诳言。
这一年多来,大华经历的祸事太多,国力已大为受损。此时边境尚有厥国、沙陀、冼马及雪国四个外敌,端王、夏承炫皆不想再增加内耗,有意从轻处置赟王府羽翼。
然,何复开可不是一般从事之人,他是夏牧炎的亲信,会不会赦免,能不能赦免,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决断。
“哼,杜翀,你太小看我了。”何复开冷笑回道,“赟王殿下对我恩同再造,何复开便是以死相报犹觉未尽。殿下虽不幸事败,我又怎会卖主求荣?”
他这话说得浩气凛然,倒有一股“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