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炫是个可靠地盟友么?
夏承灿不知道,然,他没有选择。共同的仇恨把他们绑在了一起,夏承灿愿意相信他和自己一样,把报杀父之仇放在任何利益之上。
于是,迎着清晨的凉意,他带着这四千五百轻骑一路向北而去。
手中定量的军粮吃完,夏承灿从草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跃上马背。
身旁的传令兵急忙跟着翻身上马,驱骑向后,一路喊道:“息毕!”
潜入路边草丛中大小解的将兵听了令声,急忙擦净股腚,回到队中。十息之后,传令兵又从队尾一路驱骑行道队首,铿声报道:“少帅,人马满员就绪!”
“走!”夏承灿大吼一声,策马行在了最前,四千五百轻骑浩浩荡荡往北疾驰。
“虞先生,再无外人,有甚么事,不如就开诚布公罢!”四人在陈家庄练功房的密室中坐定,陈近北乃谓虞凌逸道。
他与安乌俞相交多年,自也就没那么多客套了。
虞凌逸点了点头,正色道:“既是开诚布公,我便绝不该隐瞒自己的身份。陈庄主、徐先生,虞某乃是厥国领内卫大臣虞凌逸,受主君之令携四样信物来大华寻找端木氏遗脉巨鹿王、耒阳王后人。”
他这两句刚说完,徐啸钰及陈近北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脸上、眼中皆是布着满满的震惊。虽还未及细说,二人却已能大概猜到始末。
虞凌逸将二人的脸色瞧在眼里,心中暗喜:“观他二人的神情,只怕他们心中也已了然,此事已成大半。”乃谓二人道:“三百三十几年前,夏汝仁引兵叛变。叛军声势越来越大,端木氏苦苦支撑却接连战败,只得带着亲信、眷属一路避退到南疆贫瘠之地,在那里建了现下的厥国。”
此事世人皆知,虞凌逸再次言及不过是欲让二人想起国灭之恨。
“三百多年来,端木氏没有一天不想着领兵北征,收复故土。只是夏氏在中原的根基深厚,厥国一直难有一战之力。黄天有眼,厥国有了圣天子英宗皇帝(看起来像庙号,当成是年号吧),计定十年,终于有所功成。”虞凌逸一脸肃穆说着,显然言出本心,毫无半点阿谀谄媚之色。
端木玉之才,早已天下闻名。徐啸钰、陈近北皆是耳闻通达之人,自然之道厥国时下的皇帝是登基不久的端木玉。
“数日前,皇上整理先皇遗物,竟意外找到了十三封封存了三百多年的旧信。写那十三封信的,乃是当年未及随前朝大军南撤的端木氏皇族,一个是耒阳王端木承平,一个是巨鹿王端木承安,二人是同母所生的胞兄弟。”言及此,虞凌逸分别看向徐啸钰、陈近北、安乌俞,正色道:“目前可以确认的是,巨鹿王的后人便是现在的安家和陈家。安阁主,烦请你把此间缘由说与陈庄主听。”
安乌俞点了点头,把昨日摘星阁中二人所言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陈近北,最后从怀袋中取出了六封信,递给了他,“先看上面五封。”
陈近北赶紧伸出双手,把信接了过去,一封封详阅。阅毕,抬首闭眼,良久不语。
虞凌逸正要相询,却见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向安乌俞道:“安兄,信中印迹可有比对过。”
巨鹿王的印玺只有一个,一直留在安家。陈近北虽不疑有诈,却仍开口问了这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