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妻子是尊父母之命成的亲,四十几年来,相互之间一直是敬多于爱。说到底,这般少男少年的情爱思慕,他从未经历过,自也不知是甚么滋味。
“嗯”易麒麟端着再也吮干的茶杯,重重喘着气。
不好办啊。
“坏就坏在那小子已有了婚约,否则,自己孙女与他算是一对璧人了,不好办啊。”易麒麟苦恼地想着。
云晓濛坐在对座,笑着道:“易前辈,你也莫烦了。我瞧梅公子也是个顶尖儿的儿郎,配你家倾心,正合适。”
易麒麟摇着头,老嘴吧哒吧哒抿着,回道:“唉,远尘那孩儿我也喜欢的紧,他若是没有婚约在身,那自没话讲的。只是,他既是颌王府既定的女婿,倾心要凑甚么热闹,不成话啊!这总是不成的。”
一来,夏承漪是郡主,位尊非凡,易家在江湖上虽也有盛名,却仍不足并提。
二来,梅远尘与她有婚约是在前,而自己孙女结识他在后,所谓先来后到,易家也不占理。
然,瞧着易倾心频频顾盼的样子,实在又是一副陷身情网痴女儿的模样,易麒麟禁不住地心疼。
“易前辈,当下忧心这么许多,还为时尚早呢。且梅公子与颌王府郡主的婚约也是道听途说,还不知道真假。等他赶上来,我寻个机会问问他。倘使他与倾心互有情愫,呵呵,婚约甚么的也未必是障碍。”云晓濛开解道。
易麒麟微微点着头,又重重叹着气,也不知是赞同不赞同。
院落中,两个身影腾空而起,挥剑对向冲去。
“铿!”身形交错的瞬间,两剑相激,将他们各震开数步。
剑鸣消,二人也各自站定,皆努眼紧盯着对方。
“徐簌野,我还是打不过你。”半晌后,安如庆还剑入鞘,恨恨道。
欢迎你!
?出了城关后,易麒麟、云晓濛、易倾心三人只行了两个时辰便在官道旁的一家小客栈落了脚。
他们皆无要事在身,自不必着急赶路。
都城往西乃是通往浮阳、安咸诸郡,驿道向来繁碌,无论寒暑、晴雨,镖车、商队都是络绎不绝。此处虽不僻静,客栈生意却算不得好。正值饭点,膳堂也只坐了两桌。
饶是如此,三人仍是挑了一张膳堂外靠近驿道的案桌坐下,既容易被路人瞧见,也容易打量过往路人。
易倾心面东而坐,频频抬首眺望。只是膳已毕,人仍未至。
“晓濛,你可知倾心今是怎的了?看起来倒有些魂不守舍。”才进了客栈,易麒麟便问,“往日也未见她这般啊?”
“呵呵,这不是在等梅公子么。”云晓濛看向外面的易倾心,笑着回道。
“滋”易麒麟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歪了歪头,喃喃道,“这你是说?”见云晓濛轻轻点了头,竟讷讷说不出话来。
一直以来,这个孙女都是易家的掌上明珠,被一家人宠上了天,这时突然知道她有了心爱之人,瞬间觉得空落落的。
“远尘?”
“远尘!”易麒麟猛然想起一事,脸色骤然一黑,冷哼道,“这决计不成!不都说他和颌王府的郡主有婚约么?这不成,决计不成!我孙女可受不得这个委屈!不行”说着便要去找易倾心,花白胡子都快要竖起来了。
见他又急又躁的样子,云晓濛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她是孤女,自小养素心宫,身边只有师傅、和一众师姐师妹。宫里同龄弟子甚多,她幼时也不出挑,自得不到多少宠爱,更别说被捧在手心里了。
“易前辈!”云晓濛低声唤住他,笑道,“你此刻去找漪漪做甚啊?”
易麒麟本已迈开了步子,正要朝外行去,听云晓濛这么问起,总算收住了身势,回过头看着她,自谓道:“这倒是。我会儿过去做甚么?女孩儿家总是脸皮子薄的,我真糊涂了。”说完,又回过头看了看易倾心,目光复杂,乃对云晓濛道,“甚么时候的事了?我竟半点也不知。我们到里边喝会儿茶,你跟我说道说道。”
摘星阁以消息灵通名闻天下,然,其产业又何止是帮人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