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烟对人身体不好,他就戒了。
向宇收回手,头埋在膝盖之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进急救室那么多次都没事,她也不会有事的……”向晚低声呢喃着,也不知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别人听。
贺寒川在她发丝上轻吻了一下,眼底满是心疼和温柔,“对,不会有事的。”
每分每秒都开始变得煎熬。
以前每分钟都是觉得一眨眼就过了,可现在每分钟都是分成了六十秒,每秒钟都变得很漫长。
啪嗒!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门开了。
向晚跳到了地上,和向宇同时跑到了医生跟前,声音都在发颤,“我妈呢?她怎么样了?”
向建国躲在不远处,想听结果,但是又不敢听。
“抓紧时间进去,还能再见最后一面。”医生一脸疲惫,说完这句话,就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向晚想哭,可眼泪又流不下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句话,又自欺欺人地问了一句,“医生,你……你说什么?”
“抓紧时间。”医生已经累得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了。
向晚的世界一下子黑了。
她摇着头,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幸好贺寒川扶住她,她才没有摔到地上。
向宇也愣在原地,根本不敢进去。
“……静韵——!”向建国大喊一声,双目赤红地跑了进去。
向晚擦了把眼角的泪,轻声道:“贺寒川,你抱我进去吧。”
她腿软,一步都走不了了。
贺寒川点头,弯腰抱起她,大步进了急救室。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于静韵脸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床上,伸手指了下向建国,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的衣服上全都是血,身下也是血,刺得向晚眼疼。
今晚的于静韵话格外多,像是要把向晚跟向宇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说一遍一样。
向晚一开始还能集中注意力听,但是孕妇觉多,她很快打了几个哈欠,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轻吻她的额头,她实在是困极了,皱着眉甩了下手,翻了个身重新进入梦乡。
难得的,她梦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爸妈宠着她跟哥哥,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也不催着他们学习。而且他们夫妻两个感情也很好,从不吵架。
她弯了弯唇角,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放松的。
次日清晨,向晚是被一道响亮的开门吵醒的。
她皱着眉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口的人,打了个哈欠,“哥,你吵到我跟妈睡觉了。”
“晚……晚晚……”向宇眼睛里都是血丝,胡子拉碴地看起来很狼狈,“妈妈割腕了,现在……在抢救……”
“!”
向晚瞳孔皱缩,脑中像是被一道雷炸过,空白一片。
她僵硬地扭头看向身旁,那里早就没人了。她颤抖着伸手摸了一下,被窝早就凉了,人已经离开不知多久了。
向宇深呼吸一口气,擦了下眼角的泪,哽咽道:“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你……你快点,我们应该……应该还能赶上见她最后一……一面。”
向晚耳边嗡鸣一片,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心理医生不是昨天才检查过,说只是轻度抑郁吗?
怎么会割腕?!
“别想太多。”贺寒川拿了件女士长款羽绒服匆匆走了进来,给她披到了身上,“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我们现在就过去。”
向晚被他抱在怀里,双手紧紧攥着他的前襟,泪水不知何时早已蔓延。
她张了张嘴,第一次没发出任何声音,第二次才沙哑地发出断续的声音,“怎……么……会这……这样……”
-
一行人匆匆赶到医院。
急救室的门还紧闭着,向建国就在外面。只是一夜而已,他脸上就已经冒出短短的青色胡茬,看起来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