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扯了扯唇,眉宇间尽是讥讽,“我实在想不明白,我腿的情况,你有什么好跟寒川商量的?”
听见‘寒川’两个字,周淼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是因为这个称呼肉麻,而是太过惊悚。
她真好奇向晚跟贺总之间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向晚啊。”江清然顿了一下才笑道:“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想跟寒川哥谈谈你腿的情况,要是陆医生的治疗效果好的话,我也想请他帮我看看我的腿。”
向晚皮笑肉不笑,“你放心,寒川对你的态度,让我想误会都不行。”
她这样子看起来太瘆人了,周淼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那边过了好半晌才出声,声音很轻,“向晚,我跟寒川哥再过不久就要订婚,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久是多久?我不在的两年,你们都没能订婚,现在我们解除了误会,互相表白了心意,你觉得你们还能订婚吗?”向晚冷笑了一声,看着贺寒川,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重新扔到了贺寒川身边。
她弯腰看着他,如同以往他逼迫她时那般贴近他的脸,一字一句道:“跟别的女人约定好订婚,这就是爱我?!”
恶心!
他这样跟江戚峰订了婚还要纠缠她有什么两样?
男人的所谓真心,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不得的东西!
“你吃醋了?”贺寒川直直地看着她,嘴角勾着几不可见的弧度。
向晚嗤笑一声,眼底尽是恨意跟厌恶,“你未免太过于自我感觉良好了!”
两人的针锋相对让周淼四肢发软,活了二十二年的经验告诉她,像向晚跟和贺总这样的爱恨纠葛,她掺和得越少越好。
“啊……那个,我……我先去下厕所。”她把保温盒放到桌子上,局促不安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两人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好似谁都没有听到她的话。
周淼咽了口口水,软着手脚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然后尽可能轻地把门关上了。
病房很宽敞,但此时向晚却觉得如同被放置在逼仄的箱子中,憋闷而压抑。
她冷冷地看着贺寒川,“你怎么能确定她心里还有他?”
她对贺寒川的爱,早就在这两年里被一点点磨损殆尽了!
周淼看着向晚,眼底满是惊讶。她记得向晚之前跟贺总说话的时候一直是敬称,而且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人……
怎么几天不见,向晚对贺总的态度变化这么大?她不怕被贺总报复了?
“不管有没有,她先招惹的他,现在他心里只能装下她一个人了,她再想要拍拍屁股走人已经晚了。”贺寒川眸底闪过一抹晦涩,但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好似刚刚只是错觉。
向晚拳头一点点攥起,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卑鄙!无耻!”
他不爱她时也好,爱她时也好,做什么事情从来都只凭借他自己的喜好,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
不,这根本不是爱,只是占有欲而已!
周淼完全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盒,瞥了眼向晚,又偷偷看了眼贺寒川,然后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
她选择今天来看向晚,根本就是个错误!
贺寒川额头上全是汗水,俊脸苍白到极点,看起来异常虚弱,只是一双眸子仍旧和以往一样古井无波。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他顿了一下,晦涩道:“如果我说,有些事情跟你看到的不一样呢?”
向晚目光如刀,直直射向他,咬牙切齿道:“比起你说的话,我更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今天的向晚实在是太大胆了!周淼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贺寒川,后背上的冷汗都快要把衣服给打湿了。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他只是目光幽深地看了向晚一眼,隐隐有些晦涩,但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因向晚的话生气。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贺总跟向晚之间的关系了!
三人都没再说话,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周淼偷偷瞄了向晚一眼,见她紧攥着拳头低垂着眸子,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
她咽了口口水,又偷偷用余光扫了眼贺寒川,见他正看着向晚,眼神……好像有些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