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你怎么连块遮羞布都不给妈妈留一下,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算算时间,那个女人该生了。”贺寒川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没尝出什么味道。
“嗯,差不多。”赵瑜优雅地吃了一口,“就是不知道这个,他能稀罕多久。”
话音落,两人静静吃饭,半晌无话。
“这几天小林又找我了,大致意思是阿峰已经订婚了,也不知道清然这个当妹妹的什么时候能成家。”赵瑜晚饭胃口小,只吃几口便放下了餐具。
贺寒川喉咙滚动了下,咽下口中的食物,拿纸巾擦了擦根本看不出油渍的嘴角,“江家的人还真是片刻都不消停。”
“那你有什么打算?”赵瑜笑问道。
贺寒川靠在椅背上,“您不是不中意清然?”
“可江家两年前就把清然为你受伤的消息散出去了,还让媒体暗示两家将会联姻。”
“如果你不娶她,江家人运作一下,把你因为嫌弃清然伤到腿而毁掉婚约的事情放出去,贺氏集团股价难免出现波动。损失几个亿是最好的结果,蒸发十几二十几个亿也实属正常。”
“往小的说,不过损失点钱而已,贺家还不至于把这点钱放在心上,但往大了说,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
“他本来就偏心你叔叔他们,要是你再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让公司蒙受损失,恐怕早已写好的遗嘱还会有些改动。”赵瑜说道。
听此,贺寒川眸色晦暗不明,“您觉得结婚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那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赵瑜让张姨给她盛了碗汤,小口小口喝着。
贺寒川手指落在餐桌上,无意识敲动着。
将他的反应收在眼底,赵瑜轻笑一声,“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喜欢的人?”
“您不用试探我了,要是我喜欢向晚,两年前就会跟她订婚。”贺寒川说道。
贺寒川斜睨了他一眼,“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理性跟绝情都分不清?”
“语文总是考倒数第一的人没资格这么说我。”钟宇轩抬腿就要踹人,却被贺寒川淡淡一句话打断了,“这套衣服十二万,友情价,一脚两千,踹完打到我卡上。忘我卡号不要紧,我让我助理发你手机上。”
钟宇轩闪电般的速度收回脚,“资本主义家的嘴脸真是丑恶。”
贺寒川没理他。
“不过说真的,江大小姐心思太多了,你还是堤防点好。”钟宇轩感慨,“有好几次,我都掉进了她挖的坑里,但是吧,又没法指责她……总之一言难尽。”
贺寒川勾了勾唇角,“别拿你的低智商跟我比。”
“贺寒川,”钟宇轩接着泡咖啡,“你不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是不是会死?”
贺寒川淡淡道:“不会死,就是有点难受而已。”
“……”咖啡香味肆意蔓延,钟宇轩吹口气喝了一口,“这咖啡不错,留在你这儿也是浪费,一会儿我带走了。”
贺寒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家里还有几罐,你要喜欢就都拿走。”
“喝完再拿也不迟。”钟宇轩在他嫌弃的目光中放下咖啡,好奇道:“两年前向晚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你打断她的腿、把她送进监狱不够,还要把她留在梦会所?”
贺寒川眸光闪烁了下,瞥他一眼,“想知道?”
钟宇轩点头,“有点好奇。”
“那就接着好奇吧。”贺寒川交叠的双腿互换了下位置,低头扯了扯领带,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
“……真是个狠心的男人。”钟宇轩捞起茶几上的金丝边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寒川,做得差不多就得了,给人留条生路,对你和她都好。”
贺寒川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嗤了一声,“叔叔阿姨让你替向晚求情的?”
“算是吧。”钟宇轩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还有我那个傻白甜徒弟,整天在我耳边叨叨向晚怎么可怜,后来知道我跟你是朋友后,死乞白赖地让我帮求情。”
贺寒川垂下眸子,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他有半侧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