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两人也很平静,易可卿甚至没有在卧室睡去,转而去了书房。
伞颜抱着雪泣,见易可卿没有回来,也赌气般跑到儿子的房间去了。
这是第一次两人分房睡,那天晚上注定是漫长的。
她不知道易可卿怎么了,就因为参加了周仲熙的葬礼,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明明他才说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么?
伞颜的心里慢慢由对周仲熙的一丝歉疚转而变成对易可卿的怒气。
她真的受够了易可卿这突然不声不响的样子。
那晚她都没怎么睡着,到了第二天一早,易可卿就离开了,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伞颜从儿子的房间爬出来时,有下人端了一碗莲子粥过来,“少爷说了要给少夫人补补。”
“他还有心思关心我?”
女人怒喝道,那碗粥也没有碰。
后来雪泣饿了,她又让下人给儿子热了粥过来,一口一口亲自喂给了孩子。
“少爷去哪了?”
伞颜随口问道。
“去军区了,他说今天要审查犯人。”
犯人?
难道是合香?
那天他们一同推论过,合香能自如的在军区行走,必定是与内奸里应外合。
只是这个内奸又会是谁呢?
伞颜摇了摇头。
周仲熙死了,她已经为哥哥报仇了,但原以为自己能产生莫大的快感到头却只有空虚。
一命偿一命真是最傻的报仇方式。
“麻麻,麻麻!”
突然,雪泣睁大了圆鼓鼓的眼睛,朝着伞颜叫了一下。
紧接着,空气里一股冷风飘来,一道黑压压的影子在窗外一闪而过。
“是谁?”
第262章他突然冷淡了
等天完全亮了,易可卿才翻了身下床。
伞颜的动作相比较他快了一些,但她似有意掩饰着自己的速度。
易可卿套好衣服便下楼,伞颜跟着他身后。
“今天雪泣就交给下人们看管了…”
易可卿说道,然后吩咐给家里的下人,把孩子安顿好了他才踏步上了门外的车。
他跟伞颜都穿了深灰色的衣服,因为是参加葬礼,打扮特意比往常还低调了些。
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人。
易可卿坐在驾驶座上,眼睛望着前方,似乎凝聚了所有注意力把车子开好,反观一旁的女人,脸色苍白,神色淡漠。
很快,车子便驶入了周宅陵园,这里埋葬着周宅的列祖列宗,很特色的陵墓,周家祖上没有在烈士陵园入土,与很多军政家族有所不同。
易可卿伸手拉着伞颜的,才发现她的掌心那般冰凉。
两人到了人群中,投射到他们身上的目光也随之而来。
但葬礼毕竟少了婚礼的惺惺作态,没有人会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在这一片弥散着黑与白的氛围中,多得是一簌簌掉落的眼泪与哭的红肿的眼睛。
哀伤的哭声也随着来客数量变得悲壮不已,伞颜只觉得两耳旁风声不断,可那明明不是风。
是人们过于沉痛而产生的悲鸣,此刻变成了一股强大的空气动力。
她再往前走,是一座黑色的木棺,那木质上好,盖子还没有盖上,里面躺着那个面容清秀的男人。
他的身下铺满了花瓣,男人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了,当然也没有了呼吸。
伞颜将自己手中那束花放到了男人身旁,再多放一些,他的身子骨就被整个花海包裹了。
她静静的看着棺材里躺着的人,轻轻的抿了抿唇,这一刻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周仲熙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哽咽弥散在了嗓子跟前,直到葬礼结束。
那一天,天气阴沉沉的,可是一滴雨都没落下来。
周仲熙的葬礼与周元宝的是一起举办的,未免让气氛更多了丝悲伤。
整个葬礼上,都没有萧雪的踪影,伞颜想着她现在半疯半癫的,即便是周萧两家的人,也不会允许她出现。
而且,周仲熙与周元宝的离开,所有舆论都指向了萧雪。
有人说她克夫,有人说她克子。
幸好她之前就疯了,精神萎靡,如果作为正常人接受这样的丧子丧夫,也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