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言大发只希望母亲一时头脑发热。
可言小念是认真的,她可以心甘情愿的和男人远走天涯,也可以随时离开他。
就是这么的潇洒。萧圣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拴住她,门都没有。
“言大发,你此刻的表情在告诉我,你不想坐船。”言小念把儿子的下巴掰起来,鼓起腮帮子,不悦的推断道。
言大发满头黑线,这就不是想不想坐船的事。
“不是的,妈咪,我想坐船。”最终言大发讨好的笑笑,还为母亲高歌一曲,“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一只馒头几块糕……”
“小祖宗,你别唱了。”言小念捂住儿子的嘴,紧张的前后看看,“小坏蛋,你是不是想向你爸爸透风报信?”
言大发连忙摇摇头,眨巴着一双温顺纯洁的大眼睛盯着母亲,还举起小手在额头上敬礼,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泄密。
“那就好,敢告密的话,我就——”言小念还想威胁几句,这时候萧圣在二楼餐厅窗子喊了,“念儿,言大发,吃饭。”
言小念手一颤,松开儿子的嘴唇,转脸看过去……
二楼,萧圣优雅的趴在窗台上。洁白的百叶窗周圈被鲜红的玫瑰花围拢,阳光斜洒在萧圣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光,高挺的鼻梁打下一抹阴影,立体动人,完美无缺。
见爱妻看过来,萧圣眼神顿时一深,勾唇浅浅一笑,好像花瓣落在干净清冽的湖面,美得融化冰雪。
咚、咚、咚……言小念的心跳加快,犹如小鹿乱撞。
每次看他,都像初恋般心悸,酥软。他那双风华无边的眸子,好像引人入胜的深潭。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男人,如萧圣那般有魅力,也不找不到一个男人,如他那般有家庭责任心。
“妈咪,我爹地帅不?”言大发一边对父亲挥手,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
当然……帅!言小念脸颊腾的一下红了,别过脸,手指在言大发耳朵上拧了一圈,“帅能当饭吃?”
再帅也挡不住人渣的气息。
她不想破坏儿子心中伟大的父爱力量,怕影响到儿子的三观,不然她就要揭露萧圣曾经做过的缺德事。
比如五年前的一个夜晚,自己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将她吃干抹净,然后去报答她的姐姐言雨柔……
结婚的时候,他又一脚把她踹进了鳄鱼池……
还有几个月前,她刚怀孕那会,非常脆弱,需要人安慰。可他却和白月光安晓棠搞在了一起,害她差点死去……
言小念把萧圣做过的所有对不起她的事,无论大小都在脑子里罗列了一遍。总之,只要她一不高兴,这些事就得翻出来嚼嚼!
上次在红枫岭他吐血了,还以为他改了呢,谁知他又把自己的母亲叫来,真是枉费她跟着他私奔到这里来,伤亲生父母的心!
所以他再帅再好也没用。言小念越想越气,最终还是维持自己的决定——中午带着言大发闪人,回去找自己的爸妈……
经过十几个钟头的舟车劳顿,余大夫终于抵达了自己的根据地。
他素来深得民心,早已有人牵着白马在车站外面恭候了。
见尊敬的人出来,山民顿时喜气洋洋的迎上去,“大夫,终于把您盼来了,您再不回来,咱们山里就乱套了!好多事情等着您拿主意呢!”
少了风姿潇洒、儒雅纯洁的余大夫,什么活动都开展不下去。虽然他话不多,也从不吆五喝六的发言,但无疑是主心骨。
余冲微一点头,把行李挂好,帅气的跃上马背,从山民手里接过缰绳,下一秒便飞驰在层林尽染的山峦间,踏碎一片片金色的朝阳!
人回来了,心没回来。
牵挂着怀着孕的小念,胸腔溢出丝丝疼痛。他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没有他,但言小念不能没有他。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爱言小念,甚至背叛她,但他一定会爱她到生命的尽头……
余冲回到家,甚至来不及洗把脸,给言小念写了一封平安信,放飞了信鸽。
……
言小念到底还是被萧圣抱了一整夜。
直到清晨,他还吻了她好久才起床。言小念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夏瑾的账还没算清楚,两人还在冷战呢,他就想通过非正常手段蒙混过关?
反正这事她绝不退让,不然以后还不得由着婆家拿捏?
既然已经规定好了不见双方父母,就得严格执行,不搞特殊化,否则对她的爸妈太不公平了。
言小念有自己的主见和脾气,这一点萧圣也知道。
她捧着大肚子,脸都没洗,就气冲冲的找儿子去了……
院子里清气飘香,透明的露珠挂在花瓣上,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
“假如我变成了一朵金色花,为了好玩,长在树的高枝上,笑嘻嘻地在空中摇摆,又在新叶上跳舞,妈妈,你会认识我吗?”
郎朗的读书声从花丛间传来,是言大发稚嫩的童音在读书。
小家伙也不知哪来的情调,喜欢泰戈尔的诗。每天都要读上几首,尤其这首《金色花》表达的是孩子与妈妈难舍难分的眷恋之情,刚好可以抒发他的内心——
爱妈咪的心,一辈子不会变。
言小念听得气消了些,静静的站在蔷薇花帘后面,不打扰他。
等儿子读完,小手合上书本,她才走了过去。
孕妇的脚步重,言大发知道妈咪来了,立刻迈着小短腿迎上去,扬起软萌的笑脸,“妈咪,早。”
“早,宝贝。”言小念低头看向儿子,拧着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言大发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也知道做什么能让她高兴,就抬起两只小手,捏在自己的脸上,做出各种可爱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