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头七已过

猎境者 唐小豪 3644 字 10个月前

唐舍道:“我在想,如果我可以牺牲自己,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那么我该不该那么做呢?”

贺晨雪道:“你千万不要,你别忘记自己的底线,还有,你还没找到邹婉萍呢,我想她肯定还活着,说不定被艾志文软禁在某个地方了,她在等着你。”

唐舍不语,只是发动汽车离开。

蓉城郊外,某个废弃厂区的食堂内,几十名无垠之家的“学生”们穿着白袍盘腿坐在那等待着,直到任夕芸推着一面穿衣镜出现后,这几十人才换了姿势开始跪拜着。

很快,镜中出现了依然蒙面,穿着一身正装的男子。

男子就那么站在镜子中间,很快镜子中传来了变声器过滤后的声音:“我是你们的老师,并不是你们的神,你们不需要向我叩拜,都起来。”

那群学生慢慢起身,重新恢复了盘腿的姿势。

老师又道:“世界是美好的,自然是公平的,唯独腐朽的只有人性,我们在这个世界中无法得偿所愿,那么我们只能前往另外一个世界。”

这番话说完后,那群学生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不少人都激动得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此时,学生中某个坐在后面的人,抚了抚自己的眼镜,将眼镜对准了正前方的那面镜子,又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下左侧角落中的那堆座椅板凳,因为他戴的是偷拍摄录眼镜,而藏在角落中的是一个接收器。

老师接着道:“你们跟随我已经有一年了,我想问你们,这一年中,你们觉得自己的人性依然被腐蚀,还是得到了净化?”

老师说完,任夕芸抬手指着最近的一个女子。

女子慢慢起身道:“老师,我觉得我的人性依然在被这个世界腐蚀,唯一能挽救的办法就是跟随您去另外一个世界。”

老师依然站在那一动不动,又道:“没错,只要留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人性就会被持续腐蚀,最终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所以,我们需要离开,但在那之前,我得告诉你们,其实,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说着,老师摘下了自己的滑雪面具,露出了那张艾志文的脸,艾志文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镜中的画面逐渐暗下去,老师的声音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叫唐舍……”

这句话说完后,镜子中的画面也随之逐渐彻底消失。

任夕芸随后上前一步道:“3天后的这个时间,请大家回到这里,老师将会带大家离开,现在请大家各自回家准备。”

说完,任夕芸推着镜子离开,其余学生则慢慢起身,每个人都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兴地与周围的人交谈着,畅谈着前往另外一个世界后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而那个戴着偷拍摄录的男子则准备走向桌椅跟前去拿收发器。

就在此时,任夕芸走来:“你似乎很疑惑。”

男子立即转身道:“不,我并不疑惑。”

任夕芸看着男子:“你以前似乎不戴眼镜。”

男子迟疑了下道:“我以前戴隐形眼睛,但眼睛发炎了,所以只能戴框架镜。”

任夕芸伸手道:“把眼镜给我看看好吗?”

男子迟疑了下,摘下眼镜递给任夕芸,任夕芸拿着眼镜看了看,随后还给男子:“祝您身体健康。”

男子微微点头:“也祝您身体健康。”

男子看着任夕芸走之后,又扭头看着其他人,趁着他人不注意,赶紧从那堆桌椅板凳中拿出藏起来的收发器,藏在身上,然后混在人群之中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男子出现在市警局,将眼镜摘下,腰包递上去道:“我来报案。”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两天,这两天内唐舍依然是镇定地日常生活,也与贺晨雪聊关于一周后他应该怎么做,这让贺晨雪、胡宇涛和严九思三人很是着急。

胡宇涛制定了数个抓捕艾志文的方案,可他这些方案虽然可以具体到每一个人,但无法具体到准确的地点。

严九思依然发动他那些社会上的朋友,四处撒网寻找艾志文和刘双,可是一无所获。

第三天清晨,唐舍却准备出门,贺晨雪原本的精神就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见唐舍有所动作,立即跟上道:“我跟你出去。”

唐舍道:“我是去雷乙家,头七过了,我也该去看看了。”

贺晨雪依然道:“我陪你吧。”

唐舍道:“也好。”

严九思立即道:“我也去。”

唐舍刚要说什么,胡宇涛在旁边道:“你去干什么?我有事要你帮忙。”

等唐舍和贺晨雪走后,严九思一脸的不快。

胡宇涛安慰道:“你没看出来吗?你师父对贺晨雪是丝毫不动心,而且他深爱着你师娘,两人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严九思道:“所谓日久生情,我怕这么下去。”

胡宇涛道:“你知道人为什么会烦恼吗?就因为老担心一些没用的事情。”

严九思又要说什么的时候,胡宇涛接着道:“那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担心吗?因为人控制不了某件事,才会去担心,既然你无法控制,那你为什么要担心呢?”

严九思看着胡宇涛:“你现在给我讲哲学是吧?”

胡宇涛摇摇头,继续捧着手机,完善着自己所想的各类方案。

雷乙家中的灵堂依然没撤,雷乙那张黑白照片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雷乙的父亲坐在那发呆,而厨房内却传来雷乙母亲忙碌的声音。

门敲响后,雷父好半天才用尽力气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也不如平日一样问是谁,而是直接将门打开,看到是唐舍后,雷父也一句话没说。

唐舍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微微鞠了一躬。

雷父内心挣扎着,迟疑着要不要让唐舍进去,在警察告诉老两口雷乙被害的缘故后,两人自然将唐舍视为了应该为儿子之死负责的人。

“谁呀?”穿着围裙的雷母从厨房中走出来。

唐舍看到雷母立即又鞠了一躬。

雷母用围裙擦着手,迟疑了许久道:“唐舍来了,进来吧。”

唐舍从雷母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强,一种不同于雷父的坚强,一种女性独有的坚强。

雷父终于让开,唐舍随后与贺晨雪递上白包,雷父只是摇头。

唐舍双手递上:“请您务必收下,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雷母接过:“唐舍,坐吧。”

唐舍道:“不了,我给雷乙上完香就走。”

雷父上前,将香递给唐舍,看着他点燃,对着雷乙的照片祭拜着。

谁知道,唐舍上完香之后,竟然对着雷乙的画像跪了下去,趴在地上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