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荣方很不要脸的说,“不用同情我,叫恩佑抱一个大胖小子给我也行。”
“席爷爷,恩佑。”
恩佑肩上被来人一拍,转过身,正是江昭领着叶儿走了过来,
江昭先跟席振天问了好,又跟叶儿相互介绍,叶儿也随着江昭一样微俯一下裑,“秦爷爷好。”
席振天直夸叶儿漂亮,又懂事。
叶儿看到恩佑时,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而席振天此时心情也是压抑,他生怕此时旁人看出什么端倪。
江昭跟恩佑握了手,放开。
江昭看叶儿不说话,揽了揽她的肩,“云叶?”
叶儿还未成震惊中回过神来,恩佑已经朝着叶儿伸出了手,他的眸子一汪清水,噙着温软的笑意,“我叫席恩佑,一席之地的席,恩情的恩,保佑的佑。爷爷希望我得天恩庇佑,永远平安,所以取的这个名字。”
叶儿伸手回握,吃惊的察觉到恩佑似乎不记得,“原来你叫席恩佑,你好,好久不见,我叫云叶儿,还记得吗?”
席振天还是紧张,这话一听就知道自己孙子是自作多情了。
江昭一愣,恩佑握着叶儿的手紧了一分,而后呵呵的笑,顺便看了一眼江昭,“我以前还说,遇到一个暴发户不懂欣赏我的画,原来叫云叶儿,居然是昭哥的新婚妻,太有缘了吧。”
江昭的神色缓和了两分,叶儿却瘪了瘪嘴,“原来你不记得我的名字啊?我记得跟你说过。”
恩佑道,“说过?”
叶儿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这个名字是有点俗气,你是艺术家嘛,不记得正常。”
江昭的大手依旧搂在叶儿的肩上,拍了拍,“我觉得还行,高雅的跟你不般配,哈哈。”
“讨厌!”
恩佑握着叶儿的手还没有松开,笑意暖如二月江南出芽的嫩柳,看得人直痒,他礼貌的,语气是拿捏得当的分寸,并不显熟络,好象真的刚认识叶儿一般,“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席恩佑,很好听的名字。”
二人相握的手终于分开。
秦荣方很不淡定却强装淡定的走过去拍了拍恩佑的肩,“恩佑,叫嫂子。”
恩佑看向江昭的时候,笑得很是无害,是一种极不好意思的神情,眸子清澈见底,伸手抓了抓脑袋,“昭哥,我真叫不出口,她看起来年纪好小。”
江昭眉色舒展,暗暗寻思着叶儿今天的打扮,香槟色的进口缎礼服长裙,v领褶皱亮肩袖,肩垫上的肩章闪钻和碎珠又显贵气,四指宽的腰带系勒出好身材,这个颜色款式虽然并不复杂,却很大方大气,略显成熟又绝不暴露。
“恩佑?”
恩佑将褪下来,拽在手中,提高音量,“现在还是只是订婚,我要把她带走,她是我的,是我的!她只能嫁给我!”
他从不知道那颗被换过的心脏原来还会那样跳,跳得好象不是自己的,他从来不敢有自己的情绪,因为他已经养成养护心脏的习惯,再也改不过来。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觉得这样的感觉真好。可从未想过她会突然消失。
这一个多月的日子简直是煎熬,他想过,找到她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再也不准她离开了。
可是……她却要嫁人了。
席振天一看孙子情绪上来,担心他的身体,便赶紧安慰,“恩佑,天下女人多的是,这丫头漂亮是漂亮,但比她漂亮的还很多,你喜欢,爷爷明天开始就安排海城那些豪门千金来跟你见面,你看上哪家姑娘,爷爷就去给你提亲,好不好?”
“除了她,我谁也不要!”恩佑将手中的西装狠狠砸在地上,目眦欲裂的暴吼道。
席振天对谁都可以发狠,唯独这个孙子不行,他对恩佑从来都是百分之一万的耐心,“恩佑,老秦上午就打电话来说过,他们今天上午就已经领了结婚证了,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你……这段时间反常,是不是跟这丫头有关?”
恩佑垂着肩望着天上的云,呼出轻轻的一口气,修长的指节缓缓绻起,紧握,眸子里却一片清冷,轻轻说,“爷爷,我九岁就开枪连杀13人,我的子弹、飞镖从来都是百发百中,如果……她结了婚又无法离异,那么……我在今天就要用消音狙击枪,让她……”
恩佑凝气一顿,转头看着已经一脸震惊的席振天,眸色厉狠的,一字一顿的吐出两个字,“丧、偶!”
席振天曾经是见过任何突发状况的黑道头子,但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没有了方向。
十二年前雷家被灭门,恩佑受了枪伤,好不容易换了心脏才活过来,从那之后,他就从来没对恩佑说过一句重话,凡事都依着他,恩佑也是非常懂事,也不闯祸,从不惹麻烦,很配合医生,尽量不让新的心脏有负担,将排异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恩佑虽是没在外面上过学,只是请私教,但也是样样优秀。
他不知道居然有一天,恩佑突然会变成这样,从那天晚上阿贵被打开始就变了。或许之前就变了。
在他印象里,恩佑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发火,更别提对一直带他的花姐,照顾他生活的阿贵。
原来恩佑是有底线的。
席振天拉着恩佑坐在花园里的白色长椅上,此时的席振天身上那种霸气匪气统统不在,有的只是一个爷爷对孙子的关爱,“恩佑,有些人,你心动了很正常,爷爷年轻时候,也遇到过心动并且牵挂的女人,但是结婚的却是你奶奶。”
恩佑不想听,但却在劝诫自己不可以再暴躁。
席振天那些年为了让恩佑的性情可以自调,自己也看很多修身养性的书跟恩佑一起学,所以认真讲起话来的语态,丝毫看不出他曾经只是一个才读完小学的流氓头子,“这个世界上没那么非而不可的,年轻人喜欢说谁谁谁无可替代,是因为可替代的还没出现。爷爷不逼你,给自己一些时间,出去玩玩,放空一下。总之,这个叫云叶儿的,你不能动。”
“爷爷,你怕秦家或者江家?”恩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却是难有的挑衅。
“恩佑!”席振天神色一肃,看到恩佑眸光痛色难敛又叹了一声,把音量放下来,“恩佑,爷爷跟老秦老-江那是有手足之情的,那是一辈子都换不来的可贵情谊。这不是怕,这是相互尊重……”
“那是因为你们之间没有夺妻之恨。”
“就是因为有手足之情,才不会出现什么狗屁的夺妻之恨,朋友妻不可戏,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