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的家族里面,为了各自的利益,尔虞我诈,各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层出不穷。
见多了人情冷暖和各种各样的人的丑态,顾笙已经习惯了在豪门里面的生存方式,大致就是人前人后的面孔,都不一样。
可是她却并没有跟那些人一样,变得世俗,也并没有在那样的环境下耳濡目染,变得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正是因为见多了让人寒心的事情,以及明明都是一家人,却见面说话都还要拐着弯儿,相互试探着,她才更加地希望自己能够保持一颗真心,一颗不被污染的心。
她知道她的父母,身上有些豪门人家的虚伪,以及利益为先的原则,似乎什么都比不上家族的利益。
所以她的婚姻才会被当成是一桩交易,她才会被迫跟一个从未相识的男人结婚。
在所谓的家族的利益面前,她的幸福又算什么!
好在她早就已经看开了,生活本来就有太多的不易,跟自己更不幸运的人比,自己已经算是好的了。
既然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婚姻,那就坦然地接受。
她知道,这么几次地相处下来,陈青和她两个人都对彼此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对她来说,只要跟她结婚的这个人没有什么暴力倾向,不会伤害到她就可以了。
而且她觉得,陈青的身上有一种正义凛然的气质,孤傲一点没有什么,毕竟她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商量一下,结了婚以后大家可以有各自的生活,表面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可是,陈青却并没有像她想象地那样,抱着互补干涉的心态,仿佛陈青对待每一次的见面,都比她要认真。
也不知道他是本来做任何的事情都很认真的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顾笙已经习惯了以自己为中心,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好好地对待自己,那么没有人会好好地对待自己了。
每一天,她都在用力地活着,用力地笑着。
对她来说,生活最重要。
在每一天都过得精彩的同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她一贯追求的。
比起踏踏实实的生活,她更希望把生活过得多姿多彩。
似乎在她生活的前二十几年里面,没有什么是束缚她的,可是,从她回国以后,似乎这样的日子就注定不会再发生了。
她是注定要嫁给这个人的,不管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可是,这个人,似乎,还挺贴心的。
她拿着吹风机走到有插座的地方,然后开始吹头发。
浴室里面蒸腾着热气,玻璃上印出一个男人健硕的身材,空气里残留着顾笙刚刚留下的使用过的沐浴露的气味。
他闭着眼睛,任由水流顺着头顶留下,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她的头发没有干,并且担心她湿着头发会感冒,而主动去拿个吹风机给他。
这不像平常的他!
这栋房子,除了她,从来也没有其他的女人在这里住过,除了苏萤。
她似乎,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刚开始,他被笑所吸引,她的笑容,让第一次看见她的他不由得在脑海中浮现出古人的话: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不知倾城乃倾国,佳人难再得。
每一次遇见她,她都是眯着眼睛,眉眼带笑,可是那笑容中,又带着几分淡然,好似看透了许多的事情。
如果说像自己一样,经历了一个并不怎么美好的童年,然后会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并不奇怪,可是顾笙,陈青还是调查过的。
因为他虽然为了报答养父母的恩情才接受了这一桩婚姻,可是也不代表他会对于自己即将要结婚的女人一点都关心,任凭一个女人嫁给他。
顾笙,顾家的独生女,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身边,根据他所得到的调查,顾笙从小应该生活的还可以,毕竟一直都跟在自己的亲生父母的身边,后来去到巴黎留学,今年才回来。
并没有调查到她有什么不幸的事情,综合来看,这个女人从小成绩就优秀,并且因为外貌出众,所以从小到大,在学校里面就颇受欢迎,性格也挺好的。
陈青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能够让顾笙的一双眼睛明明是在笑,可是仔细看却能够发现,那一双眸子有着让人捉摸不定的深邃。
她好像一直都很开心,跟谁都玩的很好,可是也好像谁也不相信。
越跟她接触,陈青就越觉得,顾笙比他想象的要成熟的多。
至少,并不像她看起来这么不谙世事,一副乖巧无害的样子。
洗着澡的陈青一直都在想着顾笙,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居然能够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要知道,一直处在娱乐圈的他,什么样好看的女人他没有见过,可是,却没有一个女人让他上心的。
他一直都把心思放在了自己感兴趣的事业上面,从来都不关心风花雪月的事情。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亲事,一方面,陈家夫妇把他从小养大,这也是他回报的一种方式,还有一方面,就是他不关心自己的感情事,所以跟谁结婚对他来说都一样,只要不影响到他的生活就可以了。
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关掉花洒,然后套上浴袍推开门走出去。
沙发上,原本散乱地堆放在那里的被子已经整整齐齐地铺好了,枕头也在上面放着,他朝卧室的方向望过去,里面已经熄灯。
莫名地有些动容,关掉客厅里的灯,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来。
黑暗中,陈青睁着眼睛,丝毫没有睡意。
本来听到她母亲在电话里面的话的时候,他原本以为她会心情不好,或者女生要在男人的家里面过夜,不是应该很娇羞。
可是她都没有,除了一瞬间的不是特别明显的情绪波动以外,她好像都很淡定,并没有他想象的正常女人应该有的吃惊的样子。
这个女人,真的是,怎么说,看来真的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虽然没有推辞睡了主卧,却给自己把床铺了。
陈青在黑暗中想了一会,便睡着了。
清晨。
时针刚刚指向六点的时候,床上的人就已经醒了。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有些不想起来,可是想到这不是自己的家里,她也不能赖床,于是就挣扎着起床了。
她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穿过客厅,沙发上的人还在熟睡中,陈青一米八几的身高窝在沙发里面也着实地憋屈了。
她拿着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便利贴和笔,利落地写上几个字,贴在卧室的门上,又轻轻地穿过客厅,关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