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对食物一点都不挑剔,对吃鱼也没有特别的爱好,也不排斥,跟着小道长的屁股转远比吃鱼对它的诱惑更大。
反正是放假,小道长也不阻止大黄、老猫、小猫的追随。一家四口第一次一起下山去。
祖师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门都不用锁,只是将大门虚掩了一下,小道长就跟着喜来几个下山去了。
来到江边的时候,仙基桥村的几十架水车密密麻麻地排在江岸上,仙基桥大队的青壮劳动力正在不停地踩动着水车。江里的水哗啦啦地被水车引到了稻田里。稻田里围出了一条水沟,水沟的尽头又是另一架水车将水沟里的水引上更高的稻田里。就这样一梯一梯的将江里的水引到高处的稻田里。
河里的水当真是快被抽干了,露出了河床,这年头河底的淤泥都是非常好的积肥来源,所以河床里堆积的淤泥并不是很深,很多地方露出的是河底的石头。仙基桥大队的老人妇女小孩都卷起裤腿下到了江里。江里裸露的河床里到处都可以看到鱼虾、贝壳、螺丝,这些都是非常好的食材。当然大家更为感兴趣的,则是深水处不时地翻腾出水的大鱼。
“金山当真行运(运气好),刚才就在那个地方摸到一条两斤多的鲶鱼。”
“桂莲更行运,脚都没弄湿,就在码头边上,捉到了一条胖头鱼(雄鱼)。”
……
仙基桥的人现在谈论的都是某某某在江里捉到了大鱼,某某某差点捉到了一条大鱼。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江里,都想从江里捉一条大鱼回去。
小道长手里连个捞网都没有,也没有仙基桥人那些五花八门的捕鱼工具。所以,就算到了江边,现在也只能望鱼兴叹。他倒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道术来捕鱼。
张大雷爷老子张兴富扛着一个甑走到水最深的一处水潭,将支杆架在河岸上,将甑网慢慢地沉入水中。甑网很宽很大,却是完全敞口的,沉入水中,守网待鱼。沉在水中一段时间之后,慢慢地将罾网起出水面,由于是周围的四个角先出水面,进入罾网中的鱼受惊之下,一般都会往罾网中心跑,等到罾网的四周露出水面,网中的鱼便无处可逃了。
小道长与喜来小屁孩性子急,这罾网刚放下去,就催着张兴富将罾网快点起上来,因为担心鱼进去之后又跑开了。
张兴富经验很丰富,一点都不着急,慢慢吞吞地抽了一杆旱烟,才不紧不慢地将罾网起了上来。
罾网中似乎很平静,大雷唉声叹气:“肯定是跑掉了,你放这么久才起上来,鱼到了里面游了一转又跑出来了。你现在还捉个屁!”
大雷很严重地向爷老子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臭小子,我网到了鱼,回去你莫呷!”张兴富嘿嘿笑道。
等到罾网快要全部露出水面的时候,罾网中央突然哗啦一声。很显然,这是网到鱼了。
张兴富一点都不着急,依然不紧不慢地将罾网拉出水面,果然在罾网中央的网袋里,困住了几条巴掌大的鲫鱼。还有泥鳅、鱼虾等等。
“兴富,你当真是行运,一甑能够网这么多。”罗春花笑道。
“都是一些小鱼小虾,还不如你们捡得多。”张兴富说道。
“捡了半天,没二两鱼,你脚都没弄湿,一甑就网了几斤鱼。哪个能跟你比?”罗春花一边说着话,一边在河床四处张望。
小道长看到师娘在河里捉鱼,把外裤脱了,只穿了一个裤衩,就跳到了河里。
“臭小子,你小心一点,万一踩到瓦片割破了脚怎么办?”罗春花看得一阵心紧。
“冇得事。师娘,我去帮你捉条大鱼。”小道长往水潭走了过去。
“小心点,水潭里的水还有蛮深的。”罗春花连忙呼喊。
“春花,你当真是把小道长当亲儿子看待了。小道长也当真不错,将来等你家红霞长大了,和小道长圆了房,当真成了你亲儿子了。”周萍笑道。
“等常兴长大,看不看得上红霞还不晓得哩。以后的事情哪个讲得清?”罗春花对小道长着实很满意,但也不能把话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