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谈歆起身看向窗外,葱郁翠色让她舒适不好,只是昨晚喝的太多,头还有些疼。正揉捏着额头时,只听谈欢爬起来道:“爹,昨夜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谈歆想了想:“都不记得了。”
“喔……”谈欢有些失望:“是哥哥抱你回来的。”
谈歆:“……”
她都说了不记得,谈欢为什么要让他想起来!谈歆捏了捏眉心,不与谈欢多说:“你即是醒了,就快些收拾,今日我们要动身离开。”
谈欢指着放在墙角:“我都收拾好了。”
谈歆侧目望去,只见墙角几个包袱放的整整齐齐,就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快两个时辰了。”床上的小朋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头捂在棉被里,语气带着笑意。
竟然已经这样晚了?谈歆低眸沉默片刻,又走到朝东的格子窗前,发现早已日上三竿,不由脸红不少。暗道喝酒误事,不仅没有早些离开,还一觉睡到大天亮。这是她记事后,第一次起的这般晚,醉地这么厉害。她她轻轻咳嗽两声,不自在道:“饮酒伤身,日后不可学我。”
“嗯。”谈欢立刻回应:“我知道。”
她回应的这般快,莫非是有人已经教过她了?谈歆问:“昨天祁先生送我回来,有没有说什么?”
谈欢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那你……”谈歆顿了一下:“怎么这么乖?”
“今天吃饭的时候,哥哥跟我说过了。”
原来如此……
谈歆颔首,想到昨天醉态被祁恒全看了去,忍不心底一叹,她怎么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呢。若是祁恒揪住她饮酒一事不放,日后再三番两次来探望谈欢,那她们何来清闲日子可过?
“爹,你快些洗漱罢。饭菜都还给你热着呢。”小朋友又开了口。
“哦……”被人催促,谈歆还有些不适应,直到洗漱完,往楼下去时,她都没能想通,有秦梁在,为什么她会醉的一塌糊涂。
“谈先生醒的真早。”祁恒从卷宗里抬起头,看向一脸迷茫的人。
谈歆的脸一下红了:“不……不早了。”
祁恒道:“先生昨夜喝的烂醉,我以为至少要午时才能起了。”
谈歆的脸更红:“祁先生,其实在下甚少饮酒,昨日要是有失态之处还望海涵。”
“你无需多想,醉着的你,比现在要可爱许多。”说罢,祁恒又低头看向卷宗:“饭菜在灶房,谈先生快些去吧。”
“哦……”谈歆心中别扭,总觉得祁恒所言,有几分哄劝孩童之意。可此时让她面对祁恒,又有些不适。只好低着头朝灶房走去。
祁恒回头,见某人慢慢挪着步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谈歆才从灶房里出来,看到祁恒仍然在看卷宗,脸上又添几分郁闷,硬着头皮往楼上走。
“谈先生吃完了?”祁恒似是听到脚步声,又抬起了头。
“嗯……”谈歆无奈。
“呵!”祁恒轻笑:“吃的真久。”
若不是他一直在外面,她会在里面待这么久么?谈歆暗自肺腑,又说:“还磨了些草药。”
明知谈歆此时不想面对他,可他偏不遂愿,还道:“卷宗急着送往都城,皇上要亲自过目。我一人之力恐怕会有所延误,不知谈先生可否……”
“在下分内之事,义不容辞。”祁恒话音未落,谈歆就已转了身子,在祁恒面前坐了下来。
鱼儿上钩了。祁恒心底一笑,指着厚厚一摞卷宗道,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芳菲案为断案典型,为我推崇之典范。谈先生如有他想,也可在卷宗中做批阅。”
“倘若如此,岂不是妨碍阅览?”谈歆问。
“无妨,父皇阅后会与我在行商议,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再由刑部整理。”祁恒解释。
谈歆明了,笑言:“通过此举,在下虽不在朝中为官,却也能救下不少被冤枉的人。”
为不为官,岂是她一人能够左右……祁恒心中笑笑,只轻声嗯了一声,只将手边厚厚一摞卷宗推到谈歆满面:“圈点之处,你详细批阅。”
“好。”谈歆提笔蘸了墨,重头阅卷宗……
亥时,谈歆终于从卷宗里抬起了头。她本以为只是批阅,谁知看过祁恒审后的卷宗后,她便觉只是如此还不够,还需结合当下时势,将厉害弊端也一并阐述。于是乎这一天下来,除了吃饭,她便一坐就到了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