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祁恒道：“虽是会杀人，却不滥杀无辜。”

谈欢连连嗯了几声：“我知道，如果不是非要去杀，你们是不会动手的。”

你们……祁恒唇角微勾，在谈欢心中，他与谈歆是一起的。

木桌前，三菜一汤。

孙川看不见，谈欢夹了菜放在他的碗中，小心照顾他。

谈歆未见陆安身影，便知有事外出了。夜色深沉，难免会有人对茶馆动手，她侧目看向祁恒，却见祁恒神色淡然，顿时心中安定下来。

用饭时，屋顶传来轻微脚步声。

孙川耳力极好，便问：“你们听见没有，屋顶有声音。”

话音才落，屋顶的声音立刻消失了。

谈歆看了一眼祁恒，祁恒不紧不慢解释：“房屋年久未修，许是有老鼠经过。”

“爷爷，好大一只老鼠。”谈欢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刚刚从你脚底下跑过去了，哎呀，好可怕，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老鼠。”

孙川忙将谈欢抱在怀里：“不怕，不怕啊。”

“爷爷抱着就不怕了。”谈欢朝谈欢眨了眨眼，笑着吃掉孙川喂来的鱼。

谈歆笑着摇摇头，以口型道：“顽皮。”

而后抬头看了眼屋顶，又看向祁恒，眸子里是三分不解。

祁恒以手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下几个字：我的人。

谈歆唇角微扬，看来，他也并非冷血。在孙川面前，他只字不提房上有人。也许这般做，也是想让孙川能安心一天是一天。

吃罢饭，谈欢去洗碗。

谈歆端着药汤，准备给薛静送去。然而才走上楼，就见祁恒冷着脸站在她的门口等着。

谈歆不解地问：“祁先生可还有事？”

“你们要说到什么时候？”祁恒眼底是几分不悦：“我现在很饿。”

光顾着给薛静看伤调药，竟是忘了做饭，经祁恒一提，谈歆这才想起来，只跟薛静道：“等做了饭，我陪你一起吃。”

薛静一人独处，本就烦闷至极，当下高兴道：“好啊。”

祁恒脸色更沉，抬脚出了门去。

灶房，一股浓浓药草味扑面而来。灶上正熬着药汤，谈欢坐在小板凳上，正仔细筛选药材。

祁恒斜倚着门，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耳边回荡着谈歆与薛静说的话，眼底渐渐露出心疼之色。

咳！咳！

许是药材味道太重，谈欢低声咳了几声。

祁恒走进，蹲在她身边道：“怎么不多点几盏灯。”

看见来人是祁恒，谈欢咧嘴一笑，甜甜道：“爹说挣钱不易，要省着点用灯。”

祁恒问：“今日不同过往，你爹现在能挣不少钱，为何不试着改掉以前的习惯？”

谈欢答：“爹说了，就算我们现在有点钱了，也不该肆意挥霍，要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

说这话时，谈欢背脊挺拔，中气十足。倒是有几分谈歆风范。不觉间，祁恒目光渐柔，低声询问：“这么黑，你看的清么？”

“我不用看啊。”谈欢得意洋洋道：“不同药草都有不同的味道，我现在配的药，每种药草的味道我都了如指掌。”

“那你如何称重？”祁恒问。

谈欢更是得意了：“戥子一抬，药草一放，我就能知道多重，不差毫分。”

说着话，谈欢已是捏了些许药草，放在小秤盘上，小手快速拨弄着砣，果如谈欢所言，不差毫分。若说熟能生巧，可据他调查，谈歆跟着谈欢也不过短短数月。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孩子天赋极高。

也是，毕竟生她的人绝顶聪明。只是很可惜，那么聪明的人，到头来却落得凄凉下场……

“哥哥？”一只白嫩的小手在祁恒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我都叫你好几声了。”

祁恒轻轻握住那只小手，笑道：“我在想，以前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么聪明的小朋友呢？”

谈欢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笑，她轻轻蹭了蹭祁恒的肩膀，撒着娇道：“我以前也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哥哥呢。”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