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了敲,谈欢低低一叹,知道门外的人不是谈欢,虚弱道:“祁先生,我现在不方便见你,有什么事,都明天说吧。”
“我煮了点粥,你先喝些暖暖胃。”门外祁恒温声道。
谈歆神色有微微诧异,很快便道:“那你进来吧。”
门随之被推开,祁恒一眼看见如同狸猫一样蜷缩在床的人,将粥端了过去,在她身旁道:“能自己喝么?”
“能。”谈歆端过碗,吹了口气,一点点吃了起来。
祁恒转身离开,很快又回来,手中多了一床被子。
见状,谈歆就往床沿移了移,继续埋头吃粥。
祁恒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笑道:“你倒是很有眼色。”
谈歆轻哼一声,并不理会他。喝了点粥,浑身也跟着暖了起来。
这时候谈欢在门外大声道:“哥哥,火生好了。”
“你慢些起来。”祁恒端走她手中的碗,又扶着她小心下床。
谈歆看了眼垫在脚下干爽的鞋,啧啧两声:“想不到堂堂敬王,还会照顾人。”
“这会儿能说会道,你不难受了?”祁恒看了她一眼,将打湿的被褥抱在怀中,边朝外走边道:“你自己坐会儿,我稍后就来。”
谈歆慢慢坐下,看看门外,又看看桌上的空碗,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祁恒好像是知道些什么。哪有男子下水后会腹部疼痛难,就算是巧合,可祁恒却不问病症,只煮了碗粥来。
可若是祁恒当真知道些什么,又怎会像现在这般平静,就凭她男扮女装这一点,他完全可以治个欺君之罪,再把谈欢接回宫中……
“谈先生,我看你以后还是多吃一些。”祁恒倚着门道:“不过是下个水着了点凉,就跟病入膏肓了似的。”
谈歆正浮想联翩,听见祁恒这么说,心里顿时有了底,说话硬气不少:“要你管!”
不知此处有没有‘鬼’,谈歆不敢声张,只在谈欢耳旁小声道:“我月事来了。”
“以往都不疼的,这次怎么疼了?”谈欢急的不行,在谈歆身边转来转去:“一定是刚刚下去救人着凉了。”
谈歆道:“莫急,我稍微休息下便好。”
“爹,我去找哥哥来吧!”谈欢突然道:“让哥哥背你回去。”
“不可!”谈歆立刻道:“这样我的身份会暴露。”
谈欢垂头丧气:“那我去生火,可不能再着凉了。”
“嗯。”谈歆捂着腹部又缓缓蹲下,靠着树看着闪闪烁烁的星子。无奈叹了几声,诚如谈欢所言,以往月事时,从未有过疼痛,而这次非同以往,不但疼,还钻心的疼。想来这几日连日奔波,芳菲案又毫无进展,加上刚刚的冷热交替……
哎!
她又叹了一声。
以前从没觉得身为女子有什么麻烦,可现在看来,那是因为没遇到事儿。
“欢欢,你怎么在这儿?”忽然的,不远处传来祁恒的声音。
谈欢正弯腰捡着树枝,听见是祁恒,高兴的挥舞着小手:“哥哥,我爹不舒服,你快背他回去。”
“好。”祁恒立刻朝谈欢走去。
不多久,一大一小的身影就从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迎着月光,谈歆看见祁恒担忧的目光,羞地低下了头。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不便见人的时候过来,不是存心让她难堪么!
“我背你。”祁恒背对着谈歆蹲了下来,并未说多余的话。
这若是让他背了,他能察觉不到她是女子?谈歆低头看了一眼胸脯,即便束了胸,可该有的地方、她可是一样不少啊。谈歆紧紧抿着唇,好半晌才道:“不用了,我歇息片刻就能好。”
祁恒回头看了她一眼,两分娇羞撞入眼底。只微微一想便也明白了,三妹祁漪也是女儿身,每月总有几天不舒服。见她浑身湿漉,就问:“总不是抓鱼弄成这般模样?”
谈歆白着脸道:“刚刚袁氏投河自尽。”